峻,说道:“据斥候言,孙权下令,命胡质、孙礼弃守东海、琅琊二郡,将二郡兵马收缩至穆陵关。孙权率军民修缮齐长城之旧垒,青州兵马大军据屯大岘山。”
趁着霍峻浏览巾帛期间,蒋济继续说道:“今齐鲁地区,吕虔加固彭城,屯兵粮于内城;孙权收缩兵力,撤至穆陵。以济观魏军之所为,当有东守大岘,西据彭城之意。”
霍峻走到舆图跟前,问道:“王凌兵马何在?”
蒋济用木棍指向湖陆,说道:“兖州兵马驻扎于湖陆,距彭城仅两百多里,距南武阳亦有两百余里。观其屯兵选置,当有防备我军奇出泰山,突袭兖州之意。”
霍峻目光凝视舆图,问道:“今孙权更改旧时布置,不知诸君有何高见?”
蒋济沉吟少许,说道:“都督,孙权无故舍弃琅琊、东海二郡十余县,应是识破我军欲围开阳,以击诸军之方略!”
围开阳以逼魏军野战的方案,早在之前的军事会议中就有被反复提及。毕竟霍峻所统兵马众多,根本不畏与魏军野战,反而为了尽快有战果,汉军巴不得魏军主动野战。
“今魏军主动舍弃琅琊、东海十余县,我军不动兵戈可得数万百姓,扩千里之地,岂不乐哉!”
丁奉笑了起来,大大咧咧说道:“以奉观之,当是孙权知晓都督围城打援之策,故主动撤离二城,聚重兵固守大岘,以退我北伐大军。”
丁奉跟随霍峻征战二十余年,耳熟目染之下,丁奉已是渐懂兵法。今孙权所为,丁奉一眼就能看透。
“怕是没这么简单!”
霍峻望着舆图上狭长的沂、沭河谷,蹙眉说道:“孙权虽不善用兵,但却有长谋。今舍二郡十余县,岂会专守穆陵而无远见?纵孙权无远见,曹叡岂会无长谋?”
霍峻之前虽然藐视过孙权兵事才能,但不代表霍峻无视孙权,或是将瞧不起孙权。如之前所言,孙权能作为吴大帝,其必有宏伟之大见,故霍峻不信吴大帝的手段仅限于固守穆陵关。
周鲂思考少许,说道:“明公可是担心此为孙权诱敌深入之策!”
“或有可能!”
霍峻负手背腰,说道:“今具体布置未知,难以判断孙权用意!”
蒋济捋须而思,说道:“下邳至穆陵关,其道有七八百里,道路漫长,恐孙权有意固守关隘,令轻兵出小道,劫抄我军粮道。”
“士元有何见解?”霍峻问道。
庞统蹙眉良久,说道:“子通之语,统以为然也。当下魏军屯兵据守,其当观我军进军而用兵。如我军直取穆陵,兖州兵马必会趁机而动,反之亦然!”
“至于兖州兵马有何动作?”
庞统沉吟片刻,说道:“若是顺泗水而下,直取下邳,以断我军退路。或是与满宠合兵,截断泗水河流,困我军于淮北。”
听着众人分析,丁奉脑壳有点大,说道:“都督,那当下琅琊、东海二郡十余县可先取否?若是不取,是否转兵向彭城。”
“彭城城郭高而坚,当下如欲取彭城,可用泗水灌城!”
蒋济指向舆图上的彭城,说道:“泗水或可破外郭,但欲下内城恐是不易。一旦时入秋季,泗水干涸,大军唯有撤兵。”
“那入琅琊,直破穆陵关如何?”丁奉问道。
蒋济笑了笑,说道:“孙权集青州之兵固守穆陵关,我军恐是难破之!”
“长史莫非欺我!”
丁奉脸色不太好看,说道:“据长史之语,彭城、穆陵皆难以被我军所破,莫非欲令大军就此罢兵!”
“哈哈!”
蒋济与庞统相视而笑,说道:“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今战前深明二者之利弊,待敌己示不足之时,可发兵攻矣!”
说着,蒋济看向踱步而思的霍峻,问道:“不知都督欲如何用兵?”
霍峻走了约有三、四步,停下脚步,抬头看向舆图上的琅琊,说道:“孙权舍琅琊、东海二郡与我,我军岂能置之不理!”
说着,霍峻看向众人,沉声说道:“沿用旧策,大军行至下邳,转取琅琊、东海,进取穆陵关!”
丁奉不能理解,说道:“都督疑孙权有诈,何故再向琅琊、东海进军?”
霍峻浅浅而笑,说道:“守法之要在示敌以不足,攻法之要在示敌以有余也。示敌以不足,则敌必来攻,此是敌不知其所攻者也;示敌以有余,则敌必自守,此是敌不知其所守者也。”
顿了顿,霍峻总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