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洛阳。
魏行宫内,曹叡脸色阴沉,将青齐奏疏扔到案几上。若非朝堂众臣在此,曹叡早就发飙了。
吴质率先出列,弹劾说道:“陛下,孙权舍弃琅琊、东海、东莞三郡千里疆域,据兵死守穆陵关。然其无长远之见,不晓青齐非关中,无四塞之险,守得穆陵,却失齐东。”
“失守齐东,粮道断绝,欲弃诸城。大军远遁,又被贼追破。兵马离散,数万大军付之一炬,仅存万余人,青齐六郡已失三郡。”
“孙权用兵无能,致使青齐形势恶化,败坏大魏国事。臣恳请陛下降罪,罢免孙权,将其押解归京处置,以明陛下公正之心!”
“陛下,青州战事败坏非孙车骑所能预料!”
卫臻说道:“孙车骑为何舍弃沂水千里之地,实因欲诱霍峻深入。待诸葛亮兵败之后,张郃、王凌二将合兵,夹道而击其尾。今张郃兵败潦口,王凌难破费县,故有固守穆陵之困局。”
说着,卫臻躬腰长拜,说道:“齐东之所以失利,实因夏侯霸用兵有误,令霍范得以截断粮道。今孙车骑固有用兵失误之罪,但押解归京惩处甚过!”
吴质冷笑几下,说道:“孙权贵为督帅,选将用兵为其职责。今岂有属下建功,为其指挥有方。而属下兵败,则非孙权之过。世间安有如此之事?”
吴质持笏板而拜,说道:“陛下,自孙权上任青州刺史以来,失琅琊、东海、东莞、城阳、东莱、北海六郡,令乐安、齐郡、乐陵、济南四郡深陷动乱,今如不惩,何以威服群下?”
曹叡忍着不满,问道:“今孙权所部何在?”
“不知!”
孙资答道:“孙车骑言往乐安讨贼,令夏侯霸退守临淄,而后屯昌博,欲与其成掎角之势。然据兵报而言,孙车骑至乐安以后,则失去行踪,未至昌博屯兵。”
吴质眼珠一转,说道:“陛下,多半是孙权见形势不利,率兵归降霍峻。”
“断无这般可能!”
冷眼旁观的陈群,开口说道:“孙权与水贼夺业之仇,安会降贼。陛下当命人探听消息,以求与孙权联络。”
吴质说道:“陛下当遣人下诏降罪,更替督帅以理青州军事。”
见别人还想说什么,曹叡伸手示意肃静,沉声说道:“孙权统兵有失,无可推卸。今先遣人探听孙权动向,而后定夺罪责。”
“诺!”
说着,曹叡指着案几上的奏疏,说道:“霍峻兵入青齐,夏侯霸困守临淄,不知诸君有何高见?”
“咳~”
吴质声音弱了些,说道:“今临淄被围,陛下还需派遣兵马前往救援。如令兖州刺史王凌率兵入齐,或是派遣河北兵马南下。”
曹叡非常不满意,敲了敲案几,说道:“派兵,朕如何不知派兵?当以眼前之形势,如何料理青齐之事,方是议事重点。”
曹叡非无能君主,吴质在打击上孙权的表现,早已引起曹叡的厌恶。并非曹叡想偏袒孙权,而是吴质光想政斗的行为让他恶心。
当然了,孙权兵败辱国亦让曹叡愤怒。如吴质所言般,孙权上任青州刺史起,魏国便在青齐发生连锁溃败。甚至未与霍峻爆发大规模战争,仅因撤退不善,便导致数万大军覆没,这让曹叡无法忍受。
“那不如令夏侯霸撤出临淄?”
吴质小心翼翼,说道:“陛下,我无余兵,今远救临淄,一旦有失,则河北动荡。陛下不如撤离临淄,令夏侯霸撤至平原,依托大河固守。”
“呵!”
辛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吴君之所为与孙车骑弃琅琊、东海二郡有何区别?”
“今不能守临淄,而欲至平原守大河,岂不令大魏丧失河南民心?”
辛毗语气加重,说道:“陛下,今临淄一城不能守,欲守大河数百里,岂不为误国之大策?”
辛毗的三个反问句,足以表明他对吴质的厌恶。
吴质在朝堂上关系说不上有多好,唯有司马懿一派愿与其结交。诸如辛毗、陈群、陈矫等大臣,对吴质所为厌恶。
吴质面色通红而退,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什么。
辛毗持笏板而拜,说道:“陛下深忧于青齐、江汉战局之恶化,然更深一步观之,我国府库入不敷出,京师州郡官吏拖欠俸禄已有两月。当下如不能解决当下钱财问题,长此以往,政局亦会恶化!”
曹魏国内的财政问题在曹操中期恶化,但随着曹操晚期理政安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