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戴着进贤冠,只是身上所着锦袍华贵,明显较赵墨歌更加体面。
此时他们也是对徐振云连连点头,释放善意。
徐振云笑道:“这首《山游》真的是赵兄原作?”
赵墨歌一愣,微微探身,原本就显大的眼珠愈发突出;渐渐收了笑容,略带敌意的道:“兄台何意?”
他身畔密友,看向徐振云的眼神也立刻发生变化。从刚才的十分热情,变得略微有些疏离。
隐然暗指别人上了《第二版书》的诗文是剽窃而来,这可是极为严重的指控。
徐振云从容一笑,缓缓道:“我的意思是,墨歌兄这首《山游》,是取自天外,妙手偶得。”
赵墨歌身畔密友,神情立刻缓颊。
赵墨歌一愣,旋即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连连抱拳道:“过誉了,过誉了。这样的赞誉,如敢克当?”
但是神情中,却又有掩饰不住的欣喜。
如此赞誉,如果出自亲近朋友,赵墨歌只当是吹捧;但是来自一位萍水相逢、且明显气度不凡的陌生人,成色立刻就足了,由不得赵墨歌不喜!
徐振云微不可察的一蹙眉。
自己的双关话术自问无懈可击,如果对方真的是“同类”,必然会有所反馈!
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压力比独处时更大。如果神态上有丝毫破绽,徐振云自问必能抓住。
尤其是此刻自己和赵墨歌相去极近。
徐振云能够隐然感知到对方的呼吸、心跳,血液流速。
这种程度的身心表里全面观察,如果对方不是修为更高的修道人“扮演”,必然会露出破绽。
但是……并没有。
还有,现在回忆起来,在张榜一瞬间赵墨歌的情绪涌动,也不像是一个“抄诗”之人的表演。
真的心元本洲土著,无意中吟出了一模一样的诗歌?
徐振云忽然有些困惑。
这时,赵墨歌十分热情的道:“这位兄台,敢问姓名字号?”
徐振云心念微动,道:“徐振云。”
赵墨歌道:“赵某是三山县平静坊人氏,但如今寄住天问诗社,与诸位社友钻研翰墨,已有三载。道友若是本地人氏,有朝一日可来天问诗社一聚。”
徐振云笑道:“好说。”
又客气了两句,徐振云转身回返。
但是他耳力甚佳,虽然转身,但是赵墨歌和他几位挚友的对话,依旧一字不漏的传入徐振云的耳朵里:
“赵兄今后飞黄腾达,可莫要忘了我等。第二版书榜首,足可在诗社中得一个‘上客卿’之位。并且每年二十四诗社大会,必有赵兄一个名额。”
“是啊是啊,‘上客卿’津贴,每月百二十两。金玉美宅,美酒美食,尽在一篇诗文中矣。”
“李兄这是什么话,赵某寄居天问诗社三载,其中有半年之久住在李兄家中。一应冷暖,不足为外人道,但李兄你还不知道么?你放心,你我甘苦与共,矢志不移……”
……
综合数人三言两语,徐振云得知——
这“赵墨歌”过去数载,颇为落魄。既非天问诗社正式社员,且在非正式编制成员中连“下客卿”也算不上,只是一个最末等的“听讲扈员”。
在操持诗文行当的人物中,实属末流,甚至不如在“农部”中种两亩地!
以前他投递参评的诗文为数不少,但是通过天问诗社内部“初评”的都艰难,更不用说到“文苑雅阁”终审筛选的环节。
这一回偶得佳句,竟一飞冲天!
既然具备“投稿”的条件,那么想要抄诗早就抄了,何至于寄人篱下,落魄三年?
除非说他“穿越”没多久。
徐振云一边思索,同时来到姬小花面前,大大方方问道:“老师。请教你一件事。”
姬小花怡然道:“你说。”
徐振云道:“我等与世同尘,游历凡间。是否有可能遇到这样一种情况——你面前之‘凡人’,其实也是修道者;但是他并非是使用‘阴阳四气环’这样的常规手段,而是别有秘法。又或者因为本人修为甚高,以至于不能辨别?”
牧雪晴微一皱眉,向天问瞪大双眼;不知道徐振云此言何意。
姬小花失笑道:“怎么?你怀疑刚刚打交道的那位赵墨歌,是一位高阶修道者?”
徐振云坦然点头。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