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越的歌声顷刻响彻大半座定襄城上空。
歌声里,有一股发自肺腑而震撼人心的力量。渐渐地,每一个伫立在城楼之上的大汉将士俱都血脉贲张,豪气激扬。
“居然是高祖皇帝的《大风歌》。”高凡惊讶地望向小霍,不禁自言自语道:“这家伙敢拿先帝的歌来压我,太卑……不,是太振奋人心了!”
城楼上、街道边,正禁受战火考验的人们,安静地聆听着激扬在晴空之下的大风歌,仿佛忘记了恐惧,忘记了悲伤,甚至无视于城外剑拔弩张的匈奴铁骑……
在小霍歌声徐徐歇落之际,厉定边突然再次唱响了这曲大风歌。
一个人、两个人、百个人,成千上万的定襄军民没有谁发动指挥,不约而同齐声唱起这首高祖皇帝作于八十年前的古歌。
一时间慷慨豪迈的歌声在巍巍群山间回荡卷涌,向城楼下三万匈奴铁骑宣示着大汉子民最强劲愤慨的死战决心!
厉虹如热泪盈眶,也不知道是身边的谁趁机握起她颤抖的纤手,然后是一个接一个串连下去,围绕过定襄城楼,围绕过十万里辽阔山川……
“来了。”在人们热血沸腾的歌声中,小霍遥望北方天宇,轻轻说道。
来了!一蓬乌云般的狂潮遮住北方天空,用难以置信的速度俯冲向定襄城。
等到稍近一些,人们这才看清楚居然是是百余头体态酷似大雕的巨鸟,黑色的翅膀展开足足超过五丈长,远远出乎了每个人以往的想像。而在每头巨鸟背脊上,居然还端坐着一名浑身黑甲手持重剑背负弓矢的威武骑士!
“这是什么玩意儿?”一名小校抬头仰望乌黑狂潮,讶异地在问高凡。
高凡认真地沉思,然后颓然叹道:“可惜我那卷《山海经》丢在家里了,不然在书上仔细翻造一遍,肯定能找到答案。”
“是燕然山北斗宫的玄甲雕骑。这东西的名称和来历,你翻破《山海经》也不可能找到。”小霍的柴刀已握在手中,手稳如磐石。
“该死,从不涉足世俗战争的北斗魔宫,为什么会突然派出玄甲雕骑为匈奴骑兵助阵?”厉虹如的玉容在头顶巨雕阴影的投射下变得晦暗。
“匈奴右贤王世子拓寒是北斗宫宫主的第一高徒,玄甲雕骑统领。”
“咦?”厉虹如忍不住看了小霍一眼,疑惑这少年怎会知道这么多?
“将所有弓箭手和随军五行师,全部调到城楼上!”厉定边大声下令。
“飕……”一蓬密集的箭雨从城楼上向高空中的玄甲雕骑幕天席地射去。然而魔雕双翼拍击生成的巨大罡风,使得这些羽箭还来不及接近就被吹得歪歪斜斜。纵然有一两支能够幸运的命中目标,也不过是打落一两片乌黑的铁翎,对魔雕和雕背上的骑士丝毫不构成威胁。
黑云压城。一声声弓弦拉放的声响清脆起伏,上百束乌黑的箭光从高空射落。
“轰轰……”魔箭射落在城楼上发出爆响,将守城的官兵炸得血肉横飞。官兵们的盾牌和甲胄在所向披靡的魔箭激射下竟成了摆设,被一一无助地穿透。
城头的随军五行师开始向玄甲雕骑发动还击,五光十色的法术攻击犹如盛大的礼花绽放在万里无云的晴空之上。可惜,玄甲雕骑飞得太高,远在这些五行师能够进行有效攻击的距离之外,使得他们的五行术攻击不能及身。
“飕!”一支夺目的金色光箭如长虹贯日,精准地射穿了一头魔雕粗壮的脖颈。
魔雕凄唳,在一团从内而外迸放出的金煌神光中灰飞烟灭。座驾上的玄甲雕骑见势不妙抢先放弃魔雕,发动风驭朝城外的匈奴军阵徐徐飘落。
定襄城上下欢声雷动,鲁鹏兴奋地使劲拍打厉虹如背心:“别停啊,把这些扁毛畜生全给我打下来!”
厉虹如深吸一口气,挽在弓弦上的纤手徐徐拉伸,一束金色光箭又慢慢生成。她没有告诉受到鼓舞的人们,以自己目前的修为,最多可以不间歇地全力射出三支后羿神箭,而后的六个时辰里便将无能为力。
“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厉虹如听到身边有人在低声地对自己说。
“不用你管!”昨晚功败垂成的懊丧使得她对小霍的余怒还没有消除,刚才又增添了新的鄙视。
“飕!”第二箭射出,又一头魔雕粉身碎骨。
“躲开!”小霍突然用肩膀将厉虹如撞开数尺,险些摔倒在城楼上。
“叮叮叮叮……”柴刀幻动出一团红光,将十余支射向厉虹如的魔箭一一劈飞。灌注了雄浑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