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面具慢慢从龙城公主的脸上移开,金不炎情不自禁露出震惊之色。
“啊?”神夺魂移间,他猛觉不妥,身上异变陡生。
劈啪劈啪一串脆响,金不炎的头发上、皮肤上乃至衣衫上飞速地凝结起一层乌黑发亮的通透冰霜,一眨眼的工夫已遍及全身,而且正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不停加厚,竟似要将他的整个身体完全封冻。
再看尺度天的遭遇也是大同小异,高大的元神犹如被套上黑黝黝的闪光冰甲,任他如何催动魔气驱散寒雾却始终无济于事,很快就被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
“怎么会是这样?”金不炎骇然望着龙城公主,看到她的神情中竟隐藏着一抹哀婉,一抹痛楚,教人情不自禁地为之心碎。
“她的脸……”金不炎的脑海里闪现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急忙闭眼。
然而寒冰冻结了他身上每一寸肌肤,眼皮已无法按照主人的意志垂落。他眼眸中流露出惊骇欲绝的神色,嘴巴半张半合想叫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砰!”
如同一座冰雕,金不炎的身躯重重坠地,在焦土上砸出一个大坑,如同给自己掘开的墓穴。
“呵——”尺度天仰天狂吼,视线艰难地从龙城公主真容上移开,口中喷出一团团乌黑的寒气,吃力地举起虬龙棒摇摇晃晃向前迫近。
龙城公主飘立不动,草原上的风轻轻吹拂过她的衣袂,也让如瀑的秀发飘起。这时候背后的霍去病才注意到,在乌黑的发丝表面竟已泛起一层紫红色的光采,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显现。
“头儿!”骷髅头搞定了十二名天干阵奴兴冲冲地飞了回来,远远看见尺度天不禁一愣,隐约察觉这老家伙相当的不好招惹。随后视线一转落到龙城公主的脸上,登时步了金、尺二人的后尘,全身起了冰霜。
“喀喇、喀喇!”
尺度天身上的冰层越结越厚,仿佛正背负着一座山岳在前行。
当他意识到纵然自己有搬山填海的神通,却也抵敌不过这妙龄少女偶露的峥嵘,终于放弃初衷大吼一声,挟起冰冻的金不炎返身飞遁。
龙城公主长吁一口气,好像耗尽了所有心力般,娇躯一晃朝后软倒。
霍去病探臂来接,却听她紧张地叫道:“扭过头,别看我的脸!”待倒入霍去病的怀中,见他早已闭起了双目,心情不由一松,费力地重新戴起青铜面具。
霍去病飞身接住向下疾坠的骷髅头飘落地上,将龙城公主横抱在胸前,向南而行。
龙城公主一双疲倦的星眸凝望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低声道:“你不想问我什么吗?”
霍去病托着她柔若无骨的娇躯,回答道:“如果你想说,我会很乐意洗耳恭听。”
龙城公主双臂环抱在霍去病的脖颈上,好让他在抱着自己的时候能够尽可能的轻松省力,轻轻叹了口气道:“知道吗,我曾经是一个目不能视的盲童。这得自于母亲的遗传——她终身失明,却拥有一副天籁般的歌喉。
“五岁那年母亲病逝,我不停地哭,谁劝也没有用,终于精疲力竭,又累又饿地昏死过去。”
她顿了顿,似乎回忆起已变得模糊遥远的母亲,目光里不经意地流露出温柔之色:“开始的时候大人们对此并不在意,以为我昏睡上一夜就会好。不料足足七天七夜后,我才醒过来。”
“这一觉睡得可真舒坦啊。”霍去病声音低柔,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发着光亮。
“我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竟然看到了灯光。然后我慢慢看清自己正睡在一顶毡房里,壁上有一幅画像——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父皇请汉人画师为母亲涂绘的遗像。”
龙城公主点了点头,说道:“对于一个刚刚五岁的女孩而言,这一切来得未免太过突然也太过诡异。我惊恐地尖叫起来,惊动了守在毡房外的女仆。她匆匆忙忙奔进屋中……你猜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霍去病没有回答,只是轻柔地用手掌拍打着她微微颤抖的后背。
龙城公主面色苍白地一笑说:“她在转瞬之间,变成了一具全身闪着幽蓝光芒的冰雕。我吓呆了,掩住双耳,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要妈妈。
“父皇的侍卫队长峥龙将军闻声率领四名卫士冲入毡房。结果除了他仰仗深厚魔功及时退到门外,其它人亦在霎那间化为冰雕。父皇急忙请来两位著名的大萨满,可他们在对我进行了一番短暂的察看后也险些被冰封。
“于是,再也没有谁敢走进毡房。周围的人都说我是受到了上天的诅咒,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