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识月记得这个人,是个有本事的,“我记得咱们院子只有一个守二门的婆子,我看这个靳婆子不错,回头叫过来问问,如果她愿意就找二伯母把她调到内院来吧”。
菱烟不明白为什么姑娘连一个守门婆子的活都安排起来了,但即是姑娘的吩咐,她只能不打折扣的照办,于是就将此事记在了心里。
那门房听说是穆家的表小姐来了,连忙扔下扫帚进去禀告了,不一会就带了个仆妇出来,卸了门板让穆家的马车进去。
崔府的宅院当然没有穆家的大,但崔府的人口也少,穆识月一共有三个舅舅,大舅舅和三舅舅与母亲一样都是外祖母亲生,只有二舅舅一人是庶出。
外祖父原是凤阳府的同知,只是一直碌碌无为,所以在同知的位子上一直坐到了死。几位舅舅都是没有大才的,只有二舅舅谋了个不知名州府的从七品判官,带着二舅母和两个孩子都去了任上,也算分出去另立门庭了。
而崔家也在外祖父死后逐渐没落,到如今唯一有官身的二舅不在凤阳,三舅整日无所事事也没有赚钱的本事,就没有分家出去,所以如今的崔府是大舅和三舅两家住在一起的。
远远的大舅母就迎了过来,穆五太太本就是高嫁,如今崔家又是这副样子,两家更是不能相比的,穆识月的身份也就显得高人一等了。
“表姑娘怎么没有说一声就来了,我们也没安排人出去迎你,真是失礼了”,崔大太太人未到声先到,在这寂静的早晨很是响亮。
穆识月已经下了马车,微微欠身道:“是识月不懂事,没有叫人先打招呼就过来了,大舅母不怪罪我才是真的”。
崔大太太正盼着穆家能快点来人把事情解决了,只是意外来的会是穆识月这个小丫头,不过听回禀的下人说还有个掌柜模样的人跟着表姑娘过来的,心下微安。
她的本意是不想得罪穆家人的,那几个铺子本就不赚钱,那些个仆人不尽心大不了发卖了。
只是老三却说,姑老爷在做生意上很有一套,若是他想整顿姑奶奶的铺子,那完全有可能把这半死不活的铺子经营得风生水起,如果是那样,自己的人在铺子里说不定还有些好处。
崔家这几年越发不济,如果能靠着姑奶奶的铺子有些进项,那对崔家众人来说都是好事,所以她也就没再说什么。
穆识月随着崔大太太去拜见自己的外祖母,记忆中外祖母好像就是今年冬天离世的,自己那时刚出了母亲的大孝期就遇到了外祖母的小功,服丧了五个月。
崔府正房内,崔老太太正斜靠在一张软塌上,由一个大丫鬟帮她按摩着腰背,因腿不能动,所以要经常按摩,不然就会浑身酸痛。
见穆识月来了,崔老太太摆摆手让丫鬟停下,和蔼的招呼着穆识月:“识月来了,过来,来外祖母这里坐”。
穆识月乖巧的走了过去,外祖母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只是脸色有着不同寻常的白和细腻,是经常不见阳光导致的。
“外祖母都有半年没有见到你了吧,好像是瘦些了”,崔老太太伸出枯槁的手拉住了穆识月的手,其实她的手要比穆识月的还瘦。
“嗯,天气热,不怎么爱吃东西”,穆识月找了个借口。
老太太绷起了脸道:“那可不行,好歹也要多吃一点,这没有肉身体怎么会好呢”。
穆识月点点头,道:“好的,我会听外祖母的,回去一定会多吃饭,长好多好多的肉”,她不愿意让一个时日无多的长辈担忧她,虽然祖孙两个接触的并不多。
老太太又拉着穆识月说了一些话,终于将话题说到了穆五太太的陪嫁上边:“识月,你也知道,当年你母亲高嫁,我和你外祖父就怕她在穆家没有底气,所以一口气把家里好一点的庄子铺子都给她做了陪嫁”。
崔老太太常年卧床身上并没有什么力气,所以只说了一会儿话就有些气喘,穆识月忙拿过一旁矮几上的茶壶给老太太到了一杯茶。
崔大太太一直在旁边坐着没有吭声,这时候她是不敢胡乱说话的,一切还得等老爷来了才能决定。
崔老太太喝完了整杯的茶才觉得气儿顺了一些,继续说道:“虽然铺子给她了,但是铺子里的人还都是崔家的,昨儿我听你三舅说你父亲新安排了个大掌柜的,要把铺子里的伙计都换一遍。这些人都是跟了崔家一辈子的老人,崔家不能让他们临了了什么也落不下呀”。
崔老太太说的言词恳切,穆识月听着心里也不好受,外祖母是个善心的人,她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可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