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姨娘的屋子里,看着一进屋就漱漱的落泪不说话的穆景云,燕姨娘吓坏了,急忙追问女儿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
穆景云抱着燕姨娘的手臂哭得更厉害了,把燕姨娘急得不行,一个劲儿的向梨落使眼色,梨落只是摇摇头,她也是一头雾水,从慈严堂出来后三姑娘的面色就不好,连招呼都没有和六姑娘打一声就自顾自的跑了回来。
待哭够了,穆景云才接过燕姨娘递过来的帕子擦了脸,哽咽的说:“湘儿、梨落,你们都下去,我有话要和姨娘说。”
燕姨娘的大丫鬟湘儿牵着梨落的手带着几个丫头下去了,等房门被彻底的关好,穆景云才哽咽着问道:“姨娘,父亲待你如何?”
燕姨娘没想到女儿会问这种问题,嗔到:“你一个女孩子,问这些做什么”
穆景云没有耐心和燕姨娘周旋:“姨娘只管告诉我就是,你不是说你怀着身孕是喜事吗,可为什么父亲从来没想过将您的身份提一提?”
燕姨娘听女儿此言心中微微的有些不舒服,她这是瞧不上自己的身份了吗:“哪有那么快的,我这身子连三个月都没有,哪有理由能跟你父亲说这事,母凭子贵,怎么也得等这孩子生下来再说”。
“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穆景云忽然大声吼道,把燕姨娘吓了一跳。
“云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燕姨娘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女儿会对自己发脾气。
穆景云掩面又落下了泪:“姨娘您说过,我们的日子会一点点变好的,您说过我们不能认命,要做人上人的,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我拿什么去和人家争。”
燕姨娘温柔的抚摸着穆景云的背:“云儿告诉姨娘,发生了什么事情“。
穆景云断断续续的把怀远伯府的亲事、穆卿临说的话一股脑的讲给了燕姨娘听,燕姨娘听后沉默了。
穆景云仰起精致的小脸望向燕姨娘:“姨娘,您说我该怎么做,我不甘心,父亲才是祖母嫡亲的儿子,虽说我只是庶出,但到底也承袭着祖母的血脉,难道我就不能有机会出人头地吗”
燕姨娘没有回答穆景云的话,她的心里千回百转。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是自己没有给女儿一个好的出身。
“云儿,你放心,我们当然要争取,姨娘不会看着你错失良缘的。”燕姨娘坚定的回道。
“姨娘,我们该怎么做?”穆景云满含希望的眼睛望着燕姨娘,她知道,姨娘这么聪慧一定有办法。
“这些你不用管,你只要安安分分的做你的穆三姑娘,其他的事交给我。记得,要讨你祖母和父亲的欢心,这样他们才会多怜惜你一些”,燕姨娘嘱咐道。
穆景云乖巧的应着,心里充满了期盼,这些年姨娘想做的事就没有不成的。
燕姨娘那里发生的事穆识月已经得了消息,她只是浅浅的笑了一下没有回应。这样很好,大家都觉得是好的她才能逃得更远。
这一日吃过晚膳,穆识月闲来无事在院子里遛弯消食,被白露指了做三等丫鬟的玲珑正打理着天井里的花草,见穆识月走过来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礼。
穆识月看着她身上沾着的泥土,不由想起初见那日,笑着问她:“在这里可还习惯?”
“奴婢非常喜欢这里,不会再为一日三餐的着落担忧,也不用怕哪日睡醒了觉又被人堵在门口让还钱,心里踏实多了。”,玲珑诚恳的回答。
“你家中只有你一个吗?”穆识月起意与玲珑闲聊起来。
“没,奴婢还有个哥哥,都已经快二十岁了还没有娶媳妇,别人都嫌我家穷,嫌我爹是赌鬼,没人敢把女儿嫁到我们家来。前年哥哥说要到沿海去闯一闯,看看能不能赚到银子就走了”,玲珑说这些的时候头低低的垂下,音调也低沉了许多。
穆识月无意挑起玲珑的伤心事,心里有些愧疚:“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些的”。
玲珑连连摆手,“姑娘不要这样说,即使您不问,这些事也不会变好的。哥哥说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奴婢能遇到姑娘,这就是奴婢的缘法。”
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这句话很妙,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缘法又是什么。
是夜,燕姨娘的房间,穆五爷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由燕姨娘给他捏着脚。
燕姨娘的手白皙清瘦,莹华玉润,柔柔的捏着,很是舒适,穆五爷微眯着眼睛享受着。
“老爷,太太走了已经三年多了,我如今又怀了身子,您看是不是再纳一个妹妹来服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