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经此一事她和兄长哪里还会有什么感情,所以这事引起了陈氏的注意。
打探之下,采渔的兄长并没有收到她的来信。
她嫂子还当着穆家去的人的面大骂采渔没良心,兄长都这副样子了也不说帮衬一二。
这个采渔穆识月的印象不深,只记得是常跟在洪嬷嬷身边的一个丫鬟。
兄长患疾,身边服侍的人只有两个小厮.
房中虽有两个丫鬟,都是跟着洪嬷嬷帮忙的,毕竟小厮没有丫鬟细心,一些缝补盥洗的活计洪嬷嬷一个人也做不来。
絮儿最爱和府里的丫鬟小厮闲聊,知道的倒是比穆识月多些。
“姑娘,采渔平时话不多,手艺倒是不错,绣出的东西在咱们芳歇院可是头一个,大家都爱找她讨些花样子什么的,和院子里很多人都交好”。
要说穆识月之前没有注意过这个采渔,现在倒是想了解一下了。
如果真是她,她是得了谁的吩咐,又把那络穗递出府交给了谁,这些她都想知道。
起身整理了身上的褶皱,“走,我们去慈延堂”。
絮儿狗腿一样跟在身后,她就喜欢看姑娘这率性的样子。
这几个月来姑娘一改之前的畏手畏脚,行止也越来越有大家女子的风范,虽然让她极为不解,但是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姑娘更有鲜活劲儿。
慈延堂内,二太太陈氏也在,正给穆老夫人看老太爷寿宴时的菜单。
穆老太爷的寿宴已经准备了多日,虽然很多事情都已经敲定,但有些具体的细节还是要穆老夫人亲自定夺。
穆老夫人看见小孙女进来也没有说话,在她请安后随便的摆摆手示意她等一会儿,自顾自的接着看那张菜单子。
片刻后收了单子递给立在一旁的陈氏,“就照这个菜式来吧,吃了多少家了都是这样,也没个什么新意”。
陈氏心中便有了些许的不自在,她也想要新意,可是整日府里的事一大堆,也得有那个功夫想出新意来呀。
不过她可是不敢抱怨的,谁让她想把这管家权牢牢地握在手里呢。
穆识月看着二伯母略有不虞的脸色,脱口道,“上次三皇子来访时的菜式孙女瞧着倒是挺新鲜的”。
穆老夫人闻言来了精神,“我记得那次是容氏娘家铺子帮忙出的席面吧,我也觉得那一日的席面甚好,不同于以往,倒是真有些新鲜劲儿,不如这次的菜式也交给容氏来办吧”。
穆识月闻言暗怪自己多嘴,她真不知道上次的宴席是三伯母叫人置办的,二伯母定是会怪自己多管闲事了。
果然,陈氏的面色就有些不好了。
只是穆老夫人的吩咐又不敢不听,淡淡的道:“儿媳知道了,这就找三弟妹去商量”。
也难怪陈氏不高兴,这菜单子她可是忙了一晚上准备出来的,结果一个两个的都说不好。
穆识月那丫头还把容氏扯了进来,开了这个先例,是不是以后涉及到宴席的事老夫人就能想到容氏。
以容氏身为商户女的一身算计,长此以往,会不会起意与她争管家权。
穆老夫人吩咐完才转身看向穆识月,“月丫头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穆识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欠身道:“正巧二伯母也在,识月这次来是听说那一日丢失络穗的事有了眉目,所以想问问二伯母,审问那个丫鬟的时候识月可否旁听”。
陈氏心里正不痛快穆识月刚刚的多嘴,闻言笑着拒绝:“六姑娘还是别参与这事了,二伯母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
穆老夫人也不赞同,“审问个下人能有什么好看的,别再有些不好的手段叫你看去了害怕”。
两个人的出发点不同,但是结果却是一致的,就是不让穆识月参与这事。
只是她是一定要弄清楚的,于是辩驳道:“孙女只是旁观,无论使出什么手段我都不去看就是了。那丫鬟跟在兄长身边也有几年了,我只想知道她究竟是受了什么驱使敢如此妄为,置主家的安危而不顾”。
说完又怕不够一样道:“祖母也不希望孙女只做一个养在深闺的娇丫头吧,孙女总是要长大的,不能什么事都依靠家里人”。
她这句话正好戳中了穆老夫人的心窝子。
是啊,她也老了,这孩子没个亲娘照顾,将来她哥哥没准儿还得指望她。
要是一直这样活在大人的羽翼下,又怎么能长成一个坚毅有手段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