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火辣辣的太阳依旧高悬,穆府长辈心疼姑娘们,停了小学堂的课,男儿们要扛得住历练,所以族学是照常要上的。
是以第二日穆识月和老夫人说想出府再去母亲铺子里的时候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穆卿临和穆景云被勒令在房中受罚,慈延堂中也好像少了些热闹劲儿。
老夫人的精神也没有往日好,不只是因为气氛不够活跃还是天气太热的缘故。
那一日女扮男装出府的事早就被二伯母告诉了祖母,只是这几日两人一直在关心穆景云和穆卿临的事,所以对她这一出格举动倒是没有责怪。
穆识月不免有些高兴,得到长辈的默许,以后自己再出门就会更方便了。
“祖母晚上睡得可还安稳?”穆识月悄悄的问穆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幻儿。
“老夫人近来忧思甚重,再加上夜晚更是闷热,所以总是要到午夜以后才能睡着。常大夫又嘱咐过不能用冰,怕她老人家受不住,所以很是辛苦”,幻儿对此事也一筹莫展。
老夫人心善,不忍让她们这些丫鬟守在身边掌扇到半夜,所以只自己在那熬着。
穆识月不免为祖母的身体担忧,虽然知道以前世阅历祖母定然是高寿的,但身体有疾也是不美的,她当然希望祖母能永远康建下去。
大夫人吴氏坐的位置离穆识月不远,不经意听见两人的谈话,侧头问了穆老夫人这些日子的身体状况。
道:“儿媳倒是知道一个方子,有可能缓解母亲的症状”。
穆识月闻言凑了过来,“大伯母说的是什么方法,祖母可否一试”。
穆老夫人其实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无外乎是天气太热睡不着而已。
“哪里就让你们这样大惊小怪的,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并没有什么不妥,莫在为这些小事让你们忧心了”。
吴氏正色道:“母亲,好多的病症都是由小及大的,趁着轻的时候发现了治好了它当然是再好不过。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就是为了我们这些晚辈您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
三太太四太太也在一旁劝说,老太太乐不可支的道:“好好好,知道你们孝顺,大媳妇就说说吧,是什么好方子”。
“儿媳说的这个也不算是药,就是用几味中药燃香,辅以针灸疗法,对应几个特定的穴位”,大夫人简单解释道。
然后又加了一句:“这方子媳妇儿还是从鲁国公老夫人那里打听来的呢,前年她老人家为了家中琐事心烦不已,加之暑气正盛,积了火气在心里,找了好几个太医都看不好,最后就是用这个方子缓解的”。
“哦?这倒是个好方法,还不用吃那些苦参参的中药,倒是可以一试”,穆老夫人听说不用吃药欣然应允。
屋内众人都一副想笑却不敢笑的样子,不怪人家说老小孩儿、小小孩儿,这老人有时候也像是小孩子一样爱耍些小性子,没想到就连一贯沉稳内敛的穆老夫人都是如此。
“那好,儿媳这就叫人回去把那方子找出来,到时少不得麻烦二弟妹找个针灸方面的行家来给母亲施针”。
吴氏身在京城,从来没想插手凤阳的事,所以对陈氏掌家也从未有过意见,且还时时顾着陈氏的颜面。
陈氏则不然,前世大房和六房回到凤阳,二伯母生怕大伯母将这管家权夺走,一直惶惶不可终日,对大房一家也诸多不满,那时府里虽不至于鸡飞狗跳,但也没有如今的素整。
直到二堂兄入京,二伯父也在京中谋了个职位,她才舍得放下管家权跟着两人进京。
闲话不讲,穆识月知道有大伯母经管祖母的身子也就放心下来,待请安过后就安心的出府了。
驻味亭内,穆识月进来后直言邀了金三少谈事情,十几岁的小二伶俐的很,态度恭谦有礼,“金三少早早的就到了,公子这边请”。
穆识月跟着小二刚刚走出了两步就又停了下来,侧目回眸,看见了一张有些眼熟的面孔。
那人在茶馆的柜台内正噼里啪啦的拨着键盘珠子,嘴唇翕翕,不停的叨咕着什么。
朱掌柜?穆识月不由一愣,他怎么在这里?
“敢问小哥,那位是?”穆识月叫了小二悄悄问道。
小二顺着她的手指望去,了然一笑,“客官问他呀,他是我们这儿的账房先生。因前些日子和掌柜的起了争执,如今掌柜找了新的账房来,他马上就要走了,正在那盘点旧账好交接呢”。
账房先生?没想到以朱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