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霖却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只能叫了腿脚快的小厮替芷岸去叫郎中。
夏奕也蹙着眉站起来走向穆识月,本来想执起她的手腕查看,不过看着她潮红的脸蛋和不甚清晰的言语,忽然有所觉一般问了一句,“穆六姑娘可是喝了酒?”
穆知颜本就对夏奕不满,听了他的话斥道:“这种时候你还关心她是不是喝酒有什么用”。
此刻她的脸颊上已经有了泪痕,实在是事发突然被吓坏了。
金霖听了夏奕的话突然意识到什么,诧异的望向穆识月,心中暗叫糟糕,但那一份急剧的担忧却顷刻间灰飞烟灭。
继而重重的朝夏奕点了点头,“她喝了一杯枇杷酿”。
夏奕的脸都黑了,“还不把你那去请郎中的伙计叫回来”,他冲金霖嚷道。
穆知颜不知道这两人打的是什么哑谜,难道六妹中的是剧毒,已经救无可救了吗,想到这里哭的更是厉害,浑身都颤抖起来,尖声道:“夏奕你什么意思”。
夏奕不想再吓唬她,“她这是喝醉了,不是中毒”。
穆知颜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明白夏奕说的什么。
一张已经哭花了的脸错愕的看看夏奕,看看金霖,又看看半趴在桌子上的穆识月,忽然就瘫坐在了椅子上。
抬起一只葱白玉手,不停顺着胸口的气,同时也觉得自己和六妹真是没脸见人了,喝醉了酒还大惊小怪的说中毒,自己还一副如丧考批的样子。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跟着穆识月出来了。
絮儿从一开始的呆滞到听见夏奕说的话,心里已经忽上忽下的就像是那断了线的风筝。
等反应过来,忙上前给穆识月灌了两杯茶水。
穆识月虽然醉酒,好在还算配合,只是仍然避免不了有些水洒在衣襟上,絮儿也不避讳这些了,攥着自己的袍袖就帮着擦了起来。
她口中嚷着“好凉爽”,就将那嫣红的朱唇往絮儿手中的茶杯上凑。
穆知颜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六妹在两位外男面前如此失态有些不妥。
放下掩住胸口的手起身道:“还请两位公子回避,我帮六妹整理一下就回去”。
夏奕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看穆知颜,她那莽撞的性子能料理好醉酒的人吗。
不过好在他还记得男女有别,且他和人家也算不上很熟,再不相信也不能留在这里,只能在金三少的带领下去了紧挨着的那一间房。
夏奕进去后就直接坐了下来,凉凉的道:“金三少好兴致啊,和两位姑娘吃饭还叫人家饮酒”。
金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种情况任谁想都会觉得自己是有意为之,这和那些登徒子的行径简直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天可怜见,那枇杷酒真是没什么酒劲的,就是金家的家宴上女眷们也是拿来当水喝的,从来没见谁喝醉过。
“夏公子可能误会了,我也不知道穆六姑娘酒量如此的差,那枇杷酒就是猫儿喝了都不会醉的,您可以出去打听”,金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百口莫辩了。
夏奕倒还真是喝过金霖所说的枇杷酒,的确是和水没差什么,那就只能说是穆六姑娘得酒量差的一口就倒了。
穆知颜就着酒楼伙计打上来的水帮穆识月清理流在身上的水渍,顺便还将自己哭花的一张脸给洗了。
看着铮亮铜盆中映照出的俊秀面庞,到底了顺眼了许多。
只是等一切都做妥了,穆知颜又开始发愁了,六妹醉成这样,该怎么把她弄下楼啊。
轻声的唤着穆识月,“六妹,我们回家吧,你自己能起来吗”。
穆识月也听见了二姐的话,口中嚷着“怎么不能”,然后就起来一晃一晃的往门口走。
絮儿见她走的并不稳,忙上前搀扶她,却被她给拂开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用人搀着了”,只是这话说的断断续续的,一点力度都没有,絮儿依旧没有放手。
这一番动静惊动了旁边屋子的两人,从屋子里出来就看见穆识月整个身子差点挂在絮儿的身上,手却不停的推拒这不让扶。
金霖差点没笑出来,但想到自己是现在这副局面的始作俑者,只能收敛了笑意。
夏奕看着那个小丫鬟费劲巴拉的才勉强把穆六姑娘扶到了楼梯口,终于是失了耐心,几个跨步走了过去。
在所有人都诧异的目光中,拎着穆识月的衣领,就像是拎小鸡一样把她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