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氏自得了金二夫人的托付就一直在琢磨这事该怎么说,她本就是商户出身,对门楣之见本就没有那么根深蒂固,所以倒是乐见其成。
踌躇了好几日,觉得这么耽搁下去也不是办法,成与不成不是自己说了算,莫不如赌一把直接和老夫人说看她是怎么个想法。
这般想了后就收拾妥当去了慈严堂,彼时二太太正在和穆老夫人年节送礼的事,穆家在凤阳的关系盘根错节,管是通家之好就有好几家,这些事惯常都是陈氏打理。
不过今年因穆大老爷升官,巴着穆家的人越来越多,她就想着不外乎随便送点罢了,免得人家说穆家招摇。
“每年送的也都不差,今年若是一下子就送的少了就不怕人家说你眼眶子高了瞧不起他们,每年怎么送今年当然还要怎么送”,穆老夫人并不赞成她的话。
陈氏一想也是这个理儿,应诺了就下去准备。
容氏只在一边听着没有搭话,她本是庶子的媳妇,能仗着老夫人健在还顶着穆家的名头就已经很知足了。
向陈氏这样的行径她本就有些不屑,这一府主事早晚不时大老爷就是五老爷得了,余下几个庶出的能在分府的时候多得一些就已经是老夫人宽厚了。
她如今这样越俎代庖也无非是为了掌家之便得些好处,可这些恰恰是容氏不在乎的,只要自家老爷好,府中一派和睦,那些钱财虽不说是看不上眼,也不至于累的自己至此。
这样一想,她又觉得商户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不会为了这几两黄白之物委屈自己,对金二夫人托付的事又多了几分底气。
穆老夫人待陈氏退下去才轻轻抚了抚额角,这个陈氏虽说尽心尽力,但到底出身不显,行事做派不够大气,少不得还要她多操劳一二。
容氏见了莲步款挪的上前帮着她轻轻揉捏起来,“我们到底是经的事少,不及您老顾虑周全,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容氏轻声的宽慰着,中间不乏讨好之意。
穆老夫人享受着容氏掌下舒适的感觉,眼睛都闭了起来,轻声叹息道:“我又还能活多少年,还不是就盼着你们好吗,虽说只有那两个是我亲身的,可是这家里的几个老爷哪个不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就是有一个不顶用我这心里都不舒坦”。
容氏知道这话不作假,嫁到穆家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对庶出子女能做到穆老夫人这个样子的,堪称贤良淑德的表率。
虽说有时到底有些偏心那两房,可这世间又能找到几个如她这般的,更别说长房身居高位,五房老爷常年跑外,就两个弱质小儿,不说是嫡亲祖母,就是她这个婶母都看着可怜想要多关照一些。
“都是我们不孝,才害得您如此操劳,不过眼瞧着下一辈的就都成人了,到那时候您这位老封君才是真真的得享清福了呢。”
容氏一张巧嘴把个穆老夫人说的重新展露欢颜,“也不知道我这老婆子能不能盼到那一天”。
容氏当然知道她这说的就是玩笑话,遂转移话题提起此行的目的,“儿媳今儿过来倒是有一事想和母亲商量”。
穆老夫人拉过她揉着额角的手让她坐下,容氏顺势坐在穆老夫人面前道:“二姑娘来咱们凤阳眼瞧着就要一年了,这一年母亲为着她的亲事也操了不少的心,可是儿媳始终看不明白母亲想要找个什么样的人家给她”。
穆老夫人一听就知道容氏这是话中有话,收了开始的懒散正襟危坐道:“我穆家不是那要靠着儿女上位的人家,当然会以子女的幸福为要,是以颜丫头的亲事才压了这么久”。
之所以相看了那么多的人家也没有定下来,一是为着颜丫头的未来考虑,二则也是朝堂上的权衡,就是想找个哪边都搭不上的,不能让老大在朝政上收儿女的影响而被迫战队。
容氏听了这话心中也就有谱了,小心翼翼的道:“儿媳这里倒是有个人选,就是不知道母亲会不会看不上眼”。
穆老夫人抬眼望着她。
“母亲还记得前几日儿媳带来给您请安的金二夫人吗,那日她来找儿媳就是想为了自己儿子求娶咱们家二姑娘”。
说完觑着穆老夫人的脸色,见她并没有什么大的波动继续道:“儿媳也知道士农工商,商在末等,可是金家的能力在整个凤阳不消儿媳去说母亲也是晓得的。而她家这个儿子就更不要说了,小小年纪在金家已经能独当一面,人长得俊俏,就是那性子也十分的好,且还考中了功名,不过是被家中生意所累不能在仕途上大展拳脚。”
“儿媳就是怕您瞧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