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识月看着自己这位三姐眸中暗含的得意,却不急着帮兄长辩驳,徐徐道:“哥哥的情况三姐也是知道的,他还什么都不懂,即便做错了事也是无心之失,不知三姐和燕姨娘打算怎么惩治哥哥才能平息这口怒气”。
穆景云还等着她为穆辰琦出头,结果开口就是认罪,这可不像是她的风格,难道是知道祖母不会重重责罚四哥才敢如此有恃无恐吗。
如果这样,那这惩治的权利绝不能交到祖母的手上,否则真保不准祖母会重重抬起轻轻放下。
“孙女知道这样说是逾举的,但此次事关姨娘清誉,孙女还是希望祖母能把四哥送走,否则每次姨娘见到他都会记起今次的事情,往后还怎么做人,弟弟才刚出生,希望祖母能为姨娘做主”,穆景云掷地有声的道,然后咚的一声就跪了下来,大有穆老夫人不答应就长跪不起的架势。
成败在此一举,她必须拿出些态度来。
陈氏第一次重新审视起穆景云来,以往她一直乖顺的靠着自己,她想着一个庶女也不容易,多少对她有些怜惜,她也足够听话,虽是姐姐但想来为穆卿临之命是从,可不止从什么时候起,她也有了自己的主意,如今竟是连这样的事也敢来告状了,难道真是自己小瞧了她。
“送走?送到哪里去?”穆老夫人喃喃的道,为了一个姨娘要把嫡孙送走,云丫头倒是真会想。
又想到她说的那句弟弟才刚出生,穆老夫人又有些犹豫了,这一个如今的模样是定然撑不起五房家业的,将来老五没准就要指望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燕姨娘毕竟为老五生了一儿一女,这是她的功劳,要是不顾她的意愿早晚会留下祸根,等到那孩子长大了她们会怎么告诉他。
“三姐这是要把哥哥赶出穆家吗?”穆识月怒极反笑,燕姨娘母女打的真是好算盘,怪不得敢拿自己的名誉做赌注,原来是要一举把兄长赶出穆家的圈子。
兄长那样的病情,没有穆家这棵大树遮挡着,如何能在外边生存得下去,即便是找个庄子让他住下,没有真心照料的人,下边的人还不知道会怎么作践他。
她敢保证,哥哥要是不在穆家了,定是连弱冠之年都活不过的。
“六妹说的哪里话,四哥也是我的嫡亲哥哥,我只是想着他能顾念弟弟还小的份上暂避个一两年,等过两年这件事慢慢淡了,姨娘也忘记的时候再把他接回来。”
接回来?穆识月能信她才怪。
“三姐也说他是你嫡亲的哥哥,那为什么出了事你不想着帮他遮掩,却非要像现在这样闹得大家都知道了”,穆识月一脸不敢相信她真会为穆辰琦着想的表情。
“那六妹是什么意思,他虽然是你我的兄长,那姨娘和父亲的声誉就不重要了吗,总不能因为他不懂这些就放任自流吧”,穆景云鄙视的望着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必定是要借题发挥争取到最大的笑意。
穆识月轻笑了一声,在这气氛凝滞的厅堂中尤为明显,大家的目光都望过来,不明白她为什么笑。
“三姐只听那些奴才的一面之词就认定了兄长冒犯了姨娘,可有想过听听哥哥的话呢,他虽然糊涂,但从不撒谎”,穆识月一双眼睛都望着穆景云,期盼从她的眼中能看出些慌张。
但是让她失望了,穆景云的眼中只有不屑,“奴才们说的话是一面之词,那兄长的话就不是一面之词了吗,六妹刚才不是已经认可兄长犯错了,怎么又来说这个”。
“三姐可能误会了,我只说哥哥即便是做错了也是无心之失,却从没有承认过哥哥真的做错了”,穆识月唇角含着浅笑望向面前即使怒气盈颜依旧漂亮得离谱的庶姐。
“你……”,穆景云从开始说话到现在第一次词穷,这个穆识月,既是不承认为什么还要她说怎么处置穆辰琦。
“三姐有证人,兄长也有证人,万没有只听你的证人说完就了结的道理,我们也得听听兄长的证人怎么说”,穆识月望向穆老夫人。
“祖母,哥哥的小厮那一日也在场,孙女想让他上来问两句话”。
穆老夫人点头,容氏和苏氏在一旁窃窃私语,“三嫂,我怎么觉得六姑娘成竹在胸的样子,从始至终都是神态自若”。
容氏早就看出来了,以她的眼光来看,这本是三姑娘和燕姨娘一起设的一场局,只是不知六姑娘要怎么把这种局面反转过来。
穆辰琦新到身边的小厮跟着外边的丫鬟走进来,恭敬的给屋子里各位主子行了礼。
穆识月还想再问,穆景云却阻止了她,“刚刚姨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