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骨涌。 皮、肉、骨三关,光是破关时间就要数月之久,可血关与骨关一鼓一板,互为表里。 炼化骨关再炼血关,破关速度会比前三关快上数倍不止。 梁渠估计以自己的进度,只消半个月即可破关,成为真正的武师。 等完成炼腑,那便是上下一体,是为奔马武师,臂挽奔马数十匹而不动分毫。 奔马境界的武师,别说是放在小小的乡镇,便是到县上,府上,那都能被人高看一眼。 到官府任职,除非在帝都,金陵这般武师多如狗的特殊地界,否则至少是入品官员起步,给个吏员都是侮辱。 梁渠将气血压入髓浆,血液奔涌如大江大潮,浑身泛着淡淡的白烟。 全身上下无有血液不流通之地,血液经流,通体舒泰。 几柱香后,梁渠长吐一口气,伸展四肢,夜深产生的困倦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种极致的舒畅很难用言语描述,非要形容,梁渠觉得有点像发现某件事只是虚惊一场的时候。 一切都安稳落地,异常的踏实。 夜空挂着半轮残月。 梁渠脱去鞋袜,坐在船边,赤脚泡在水里。 四月初,江水特有的水寒顺着每个毛孔钻进皮肤里,又沿着着脊椎往身上蹿。 武者的体质强悍,不惧严寒酷暑,但不意味着感受不到严寒酷暑。 相反,武者对冷热的感知会更加敏锐,更容易感受到外界环境变化,只是这股寒气侵入不到肺腑根本中去,胸中自有一股命火抵御。 梁渠更特殊些,他身融泽灵,天然亲水。 白色泽灵水猴子时,大多是冬天,那时候身体虚弱,提个重物都费劲,本能的抵御水寒,连冷都感觉不到,这其实是一种变相的削弱。 后来蜕变为泽狨,这种能力变得收放自如。 现在想想,一晃已半年。 从弱不禁风的渔家小子,到镇上人人交口称赞的梁爷。 县里一票师长朋友,要是扯上徐岳龙,帝都里都是算是有点关系。 再也没有初来乍到的陌生与孤独感,安稳地扎根下来。 “呼。” 梁渠坐在船上望着江面宽阔,波澜层叠,什么都不做,一如小孩看着下雨前搬迁的蚂蚁,只是望着便已是十足惬意。 ...... “东家,早饭还吃不?” 敲门声响起。 梁渠睁开眼,坐起身来,迷糊一阵才想起问题。 “吃!我昨天晚上带回来几块鱼肉,你片成片,加点小青菜做鱼肉粥!多做点,给三院干活的也端一盆过去!” “成,我马上去做。” 院子里安静下来,空余鸟雀的喳叫。 梁渠翻身起床,掏出牙粉洗漱过后拿起伏波,在院中操练一番。 淌出一层热汗,热粥熬好。 专门负责做饭的大娘搬出一张木桌放在院中,又端出满满一砂锅鱼肉粥,浓稠的米香混着鱼肉的鲜味飘散开来,令人食指大动。 梁渠坐下来,拉起袖子招呼院子里的工匠们:“活计都放一放,过来吃早饭热热身子,碗就在旁边,吃多少自己盛。” 垒砖的工匠从水池坑里探出脑袋:“梁爷,我们这早上都吃过了,您太客气了。” “是啊,我们是吃了来的。” “你吃的和我吃的能一样?锅里头可是鱼妖的肉,吃了干活有的是劲,甭废话,过来拿碗拿筷子!” 听说是鱼妖肉,众人咽口唾沫。 刘全福此时从后院绕路进来,身后跟着一票工人,他第一个拿起碗:“梁爷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过这村没这店,早吃完早干活!” 资历最足的刘全福表了态,剩下人心里压力渐消,陆陆续续上来盛粥,端着碗或站或蹲,稀里哗啦喝起来。 做饭大娘也端出第二锅,第三锅,不怕不够。 梁渠将小马扎搬到刘全福旁边。 “福叔,我那船的事咋样,能不能办?” 他之所以能给出一百两一艘的价钱,一方面是回报足够大。 蛤蟆吃剩下的妖兽残骸不说,就它收藏的船只里面,指不定有什么好东西。 另一方面是难度的确很大。 就算是模型楼船,七八米也不小,它是立体封顶的,比一般乌篷船都要复杂。 每一块木板都要称量裁剪铆合,整艘船造下来用上万块木板都正常,是个实打实的细致活,一点不比盖房子简单。 一个人搞,指不定要弄上一年,刘全福有七八位徒弟帮忙,估摸着也要按月算。 梁渠不是吝啬的人,活难就多给钱,很正常,省那点没意思。 刘全福擦擦嘴:“这两天我回去画图纸估摸了一下,不下水乘的话能成,我那几个徒弟已经在做,夏至之前应该能弄一艘出来。” 梁渠大喜:“那就多麻烦福叔上点心了。” 刘全福点点头,不过还是觉得怪异:“东家,这船造出来不乘人,到底有什么用啊?您能不能给我透个底,我好心里有数。” “欸,福叔,实不相瞒,我啊,在外头认识一个大人物,它就好这口,特别爱船,越精致越喜欢,桅杆越多越喜欢。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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