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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屋檐下,柯文彬蹲坐小板凳,用勺子擓西瓜,吐出黑瓜子。
“来来来,猜一猜猜一猜,阿水能拿个什么牌子?金银铜?哪一样?”
“不同境界,对应不同难度。”项方素摩挲下巴,“阿水的话,怎么着该有个银牌吧。”
冉璎认同点头:“银牌保底。”
“金、银七三开。”
大家不是傻子。
梁渠修行从来不藏着掖着,境界突破如吃饭喝水,从未从他嘴里听到过“卡”字。
一骑绝尘,快得飞起。
加之凝聚两大真罡,乘风顿悟,头一次观摩异象即领悟灵相。
担得上天资绝伦。
越王设立武试,本不是要找什么绝世天才。
绝顶天才稍崭头角,早让高人收徒,遗落民间的少之又少,一路上挑那么两三个登船,没有意义。
猫狗三两只,搭个框架都不够。
真正挑的,是有希望成为中坚力量的才俊,间或掺进两个宗师种子再好不过。
冉仲轼望向一侧的陆刚、徐子帅:“诸位身为梁渠师兄,觉得阿水能拿什么牌子?”
“金牌!”
“金牌!”
陆刚、徐子帅、胡奇等人异口同声,言之凿凿。
冉仲轼泛笑:“到底是一个师门,比咱们几个同僚要信任得多啊。”
徐子帅仰头望天:“你们亲眼见到师父收的最小弟子,一路赶超师兄,两年内从老九爬到老五位置,也不会有片刻犹豫。”
陆刚补充:“我觉得有老四,老三也说不一定。”
徐子帅心头插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铜牌!铜牌了!”
黄土演武场上惊呼阵阵。
其余两道柱子全慢下测试,投来关注。
日晷上,长杆阴影清晰地移过四分之一刻钟,标志着梁渠达到铜牌水准。
汉白玉柱上闪烁的银纹添出两道。
然梁渠额上没出一滴汗,同先前的青年形成鲜明对比。
游刃有余。
本乡人气定神闲,且对惊呼的外乡人表示不屑。
“梁爷亲眼见过圣上,区区一块铜牌算什么?”
“甭说梁爷,我话撂这,就是梁爷家的江獭来了,也能摸出一块铜牌!”
见过圣上?
“嗯?”冉仲轼托举下巴,“阿水,什么时候去过帝都?”
“以讹传讹。”徐子帅不屑撇嘴,“臭小子去年治水回来,天天抱着圣皇口谕嘚瑟。乡下人哪里懂?传着、转着就变成面见过圣上,当面给的口谕。”
虚无天地。
凌厉锋芒激增,翻出一倍有余。
金光范围被迫收缩。
“铜牌么?”
梁渠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却能体会到银光威力的翻倍加强,应当进入某个新的对抗阶段。
单靠金身极难抵抗,银芒刮到身上有刺骨的疼痛,不得不使出青龙真罡抗衡。
金银光芒争斗,中间添出一抹苍青。
金青绞合,重新占据过半,稳住身形。
“我就说银牌保底。”
项方素眼尖。
梁渠额头上渗出少许汗丝,却远没有凝结成汗珠。
仍属发力阶段,距离力竭差得远。
熬过半刻钟,获得银牌板上钉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蝉叫得凶。
柯文彬手里的半个西瓜吃得只剩一层浅色红皮。
“银牌了!银牌了!”
有人大喊。
整根汉白玉柱上银芒大盛,亮了一半之多!
第三阶段!
捱过去就是金牌!
一个呼吸。
两个呼吸。
三个呼吸!
“站住脚了!今天要出金了!”
有老头大喊。
吃瓜吃那么久,热闹看那么多,乡民们自己琢磨出来一套规律。
摸这柱子,每跨过一个阶段,三个呼吸内没有立即倒下,便算站住脚,有较大希望挺过去!
武圣来那么久,没出过金牌呢!
整个演武场议论纷纷,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凑热闹,不止乡民,诸多大家族的子弟亦然。
“梁兄果真厉害。”翁少平合上纸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