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深伤口换做旁人,足可见骨,但放到哈鲁汗身上,无足挂齿。
轰!
长风呼啸。
旌旗猎猎招展,未有片刻停歇。
破阵乐急促的鼓点同刀兵的碰撞相合,煌煌如千军万马冲锋!
砰砰砰!
白猿和大黑天神一击未果,全力倾泻,再碰再杀,再碰再杀,再碰再杀!
脚趾抓紧。
呼吸屏住。
心脏砰砰擂动!
黑红的刀光和乌金的枪芒对撞,利刃挥下的馀晖久久不散。
前一枪的火星还没有熄灭,新一刀的火星又溅射出来。
莫望这刀枪碰撞中迸发的稠密火星,真好似两人挥舞的不是什麽神兵利刃,而是两条绵延飘扬的绫罗绸缎!
鼓舞!鼓舞!
冲锋!冲锋!
彷佛神动,回翔竦峙。
两军陷阵,挥刀舞戈。
所有的曲乐皆为二人奏伴。
大乐冲天!
层云激荡,血柱冲霄。
梁渠和哈鲁汗彻底拔高了初入狩虎的定义与上限,昭告世人,狩虎初境,就是可以这麽强!
墨珠连点成串。
御前笔翰龙行蛇舞,奋力疾书。
黑红和乌金交错密织,透过纷纷扬扬的火星,梁渠见到了哈鲁汗赤红如焰的血肤,剧烈流淌的汗水混着油脂流淌,口鼻中喷吐的热气显化成浓厚水雾。
皇城内的气温偏冷,但绝对没到哈气成雾的地步!
锯肉刀势大力沉却不显凌乱。
枪刃上受击的沛力一下比一下刚猛,甚至超过了梁渠自己,直砸得人心生淤气,急促喘息,体力如高山流水倾泻而下。
仅仅片刻。
哈鲁汗的体态恍惚间便瘦削了一圈,健硕的躯干展露硬朗线条。
毋庸置疑,乃蛮秘法!
可汗用过!
起初梁渠不确定哈鲁汗会也不会,但始终保持三分警惕,故而方能及时撤势。
乃蛮可汗用这招,燕东君尚且要避开锋芒……
轰!
锯肉大刀卷雷劈下。
伏波急震,险些脱手。
梁渠虎口淌血,剧烈喘息,金目熊熊,人生头一次遭遇如此酣战,眼前一幕同天坛内的交感逐渐相合,以前在枪术中领会的东西全部被打散了再重组,无形的技艺逐渐汇集到枪术中。
每一枪都不一样,每一击都有不同,却愈发凌厉可怖!
巴图微微动容:「他在进步……怎麽会……」
血海狂潮,礁石独立。
两龙抢珠,对虎争食!
手中的枪感越发熟悉,心中的情绪越发激昂。
直至某个刹那,枪缨飞舞,福至心灵。
漫天的暖阳变作了不尽的霜雪,哈鲁汗的身影与可汗无隙重迭。
仿佛山泉之水冲落深潭,溅起了清冽的水花。
梁渠猛地挪步,枪刃荡摆开刀锋,淌血的虎口和小臂崩裂出伤,硬生生撤回伏波。
小臂承托枪杆,拇指压低。
乌金色的枪刃融化成漫天流光,一道又一道地在虚空中荡出涟漪。
层层涟漪涌作浪潮,彻底淹没哈鲁汗,就像是盛开的金菊包裹血肉,成千上百的花蕊勾扯下纤纤肉丝,乌金的大菊染作血红!
巴图握断扶手。
莫老先生眼敛微抬。
「血菊,燕东君的枪法啊……」
哗啦啦!
长枪收势急振。
无数瞳目中绽放的血花凋零谢败。
哈鲁汗避无可避,染作血人。
缭绕的蒸汽溃散。
一道道狰狞可怖的开口不深又不浅,莹莹地蓄住了血水,仿佛肉体之上睁开了一只只猩红眼眸。
全身剧痛袭来,硬生生将哈鲁汗从秘术状态中逼退!
呜~
三丈牛角高昂。
鼓乐澎湃激扬。
两军交锋到了最高潮。
万马扬蹄齐鸣,旗帜遮天蔽日。
斩将!斩将!
夺旗!夺旗!
乘胜追击,梁渠挺枪再上,仙岛白雾流淌,瀑布涌动。
嘭!
避开刀锋。
脚下白雾炸开。
梁渠御风登天,踏立雾阶翻转而上,高过了哈鲁汗,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