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过来的七叔公。
要是他们就这么躺在椅子上,凑合一晚,苏清风几乎可以预见,这几老在医院挂吊瓶的样子。
想着人家是来帮忙的,苏清风又找了小护士,好说歹说,要了三张空闲老旧的床位,又要了三床被子,这才罢休。
只是当他想要塞给小护士一点好处的时候,令苏清风想不到的是,苏二强居然主动掏出钱票,甚至还有一把水果糖。
这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稀奇。
就这样又是熬了一夜,等到天边翻鱼肚白的时候,一张病床缓缓推出来。
明明动静不大,但愣是惊醒了苏家村的所有人。
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直勾勾地看向医生,只见医生有些歉意地道,“不好意思……”
苏清风敢保证,他只听清了这一句。
因为在这一句之后,就是一阵兵荒马乱。
老太太嘴上虽然嫌弃这个老二媳妇,但是真听到肚子里的娃没了,脑子里绷的那根弦,还是突然断了。
再加上一夜奔波,竟然直接晕厥过去了。
同行的几个村里壮小伙子,要么跟苏清风的关系好,要么天天跟苏四卫上山下河,眼见他们家遇到这种事情,一个个血气方刚,恨不得现在就找冯家干一场。
七叔公更是面沉似水。
等到把冯素芬推进病房的时候,苏清风就被大队长他们,当作壮劳力,一把拉去,匆匆往青山村赶去。
找什么公安?
他娘的,先干一场再说。
那时候,为了争水,两个村子都会干上一场,更何况是这种牵扯上人命的大事?
这事,他们有理!
等揍完了,再拉去公安!
这是所有人心中一致的想法。
黎景头一次参加这种大乱斗,还有些兴奋。
为了鼓舞士气,他主动掏出身上藏着的桃酥,一人掰一点,算是填填肚子。
苏清风多看了他一眼。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在昨天讹人满地打滚的时候,还能保持桃酥不碎裂?!
莫非这是吃货的护食天赋吗?
……
就在苏清风一行人等往青山村赶去的时候,青山村也炸开了锅。
昨天晚上的事情,在经过持续的发酵后,几乎每户人家都知道了冯家的那点破事。
这可算是惊掉了大家伙的下巴了。
甚至有些二流子,还在不怀好意地揣测起来。
这苗爱花这么对待冯素芬,简直不像一个当娘的。
可别说冯素芬是冯家老头子,外面抱回来的种。
不然苗爱花为啥总是一副后娘嘴脸?
……
此刻。
青山村内。
冯家。
苗爱花躺在炕上,腿上缠绕着几卷泛黄的纱布,脸色煞白,额头更是有细密的汗珠淌下,俨然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她能睡得好才怪。
苗爱花也不是没想过,去镇上医院看看这条腿,可是一想到去一趟医院,要花费多少钱票,心里面又打起了退堂鼓。
有这钱,她都可以留给贵勇上学、娶媳妇,去医院看病,那不纯浪费吗?
她让村子里的赤脚大夫看了几眼,愣是吃了几副中药硬扛着,连西药都没舍得买。
虽然赤脚大夫很可能也没有西药……
只是虽然小腿再怎么火辣辣地疼,苗爱花脸上还是扬起灿烂的笑容。
因为……
她的外孙女婿已经来了。
只听得大门被敲得砰砰响,那力道,似乎恨不得把木门敲烂,速度急促中,好似带了点不耐烦的意味。
紧接着,一道流里流气的声音传过来,“苗爱花,你们家人都死了?大白天还在床上睡觉呢?”
苗爱花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再度抚平,露出灿烂的笑容。
家里两个男人,听到声音后,还在狼吞虎咽地嚼馒头,苗爱花没办法,只能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费力地把门打开。
一开门,一个露着黄牙,浑身酸臭的男人,捋了捋额前油腻的头发,脸色不怎么好看:
“苗爱花,你们家是在做贼呢?大白天的,还把门关的这么严实,我敲了那么多次门,你才把门打开,是不是还得我三催四请啊?”
黄建军抖了抖头发,顿时,场面跟下了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