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日子热热闹闹的过,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除夕夜。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苏清风躺在温暖如春的炕上,睡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就差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然而就当他陷入在黑沉的梦乡时,突然觉得全身一凉。
他微微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身上的大被褥,居然不翼而飞了!
这下,他的瞌睡虫顿时醒了。
睁大眼睛,就见他奶那张面容,占据了他整个视野。
苏清风心脏都快蹦到嗓子眼,好不容易缓下去,他才语气幽怨道:“奶,这大早上的,你不睡觉,跑来我这干啥?”
“清风,你咋又忘了?咱们的年夜饭是在中午吃的,晚上守岁包饺子。快快快,今年年夜饭,就等着你这个大厨做几道硬菜。”
“今年伱嫂子动不了,你娘身子又弱,二伯娘更是刚做完手术,也就你大伯娘还能动弹,不过那也是个不开窍的,做了这么多年的饭,手艺也就那样!这年节时候做菜,她还是打下手算了。”
末了,小老太还有些自豪,“我就说吧,这老苏家的年夜饭,没你和我,不成!”
这连珠带炮的一番话,算是彻底让苏清风醒过来了。
差点忘了!
东北这边,好多地方吃年夜饭,都是在中午吃的。
不像是他上辈子在南方,一般是晚上吃年夜饭的。
想着之前拟定的菜色,苏清风干脆套上大衣,就下炕准备做饭了。
虽然这年头,大家伙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但是节日的仪式感不能少,再加上老苏家今年有越过越好的势头,怎么着也得弄俩碗好菜。
第一道大菜,毋庸置疑,是老太太最拿手的酸菜白肉血肠粉条。
东北的吃法,很多都是炖。
像什么铁锅炖大鹅,又像是什么小鸡炖蘑菇,甚至还有大乱炖。
别看这乱糟糟的,什么都炖在一起,但是尝起来的味道,居然意外的不错。
苏清风看着厨房里挂着的肋骨肉,寻思了一会,准备做一碗糖醋小排,这道菜无论在南方还是北方,都是一样的受欢迎。
只不过,现在离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有好长一段时间,现在就做的话,糖醋小排并不能够维持最佳的口感。
苏清风依照当初做宴席的次序,先开始烧卤水,他准备卤些猪下水和素菜。
有秘制调料在手,大约天色亮起的时候,苏家人就被这一股神秘、诱人的气息,勾住了心魂。
老爷子刚从炕上起身,闻到这股卤香味,就知道一定是苏清风做的。
放在往年,老太太可没那么多精力来熬制卤汤。
当然,她也没那么好的水平。
寄秋和逢夏,扒在门缝那里,馋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但这副馋样,丝毫不能打动老太太。
她“铁石心肠”地把这俩小姑娘赶走,就见铁锅里的卤水咕噜咕噜地冒泡。
旁边还有一个蜂窝煤炉子,那是苏四卫和苏清风,特意从回收站里倒腾回来的,还花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修理好。
那时候小老太太还有点心疼。
觉得家里有锅有灶的,根本没必要买这东西。
结果到了今天,两个人都是做饭,一个铁锅不够用了,老太太才发觉这个蜂窝煤炉子的好处
如今这底下的蜂窝煤烧着,上面的瓦罐里,白肉血肠粉条咕噜噜炖着,那香味好似随着一个个泡泡的破碎,逐渐溢出淡淡的油脂香。
家里的俩小姑娘,今天都显得极其兴奋。
他们觉得,今年是她们这辈子以来,过得最好的一个年。
不用在家挨骂,也不用吃不饱,家里的氛围更是和睦融洽,全然没有以前那么紧绷冰冷。
连带着冯素芬这个当娘的,对她们的态度,也不似以前那么冷淡,虽然不至于一下子关怀备至,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算是极好的。
毕竟想要修复关系,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事情,得慢慢来嘛。
寄秋和逢夏带着一群小伙伴,在院子里打弹珠。
家里,一群大人都可劲地打扫卫生,许是都做惯了活计,大家伙手脚都麻利的很,墙角的老灰,扫干净了。
房梁上也被细细清扫过灰尘。
家里炕上也被仔细擦干净,连带着灰扑扑的墙面,都被苏四卫用报纸,严严实实地糊上了。
说起来,这报纸也是苏四卫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