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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不可怕,但是当努力有用了,那努力才可怕。
只是就算如此,苏清风的嘴巴还是有些犯苦。
这结婚后,又得……又得学习做菜,他觉得自己得先补一补了。
有句老话说得好,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苏清风觉得自己还是得未雨绸缪一下。
苏三阳喝的美滋滋的,但倒也没有忘乎所以。
他看见苏清风神色凝重,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大事,不由得升起了好奇之心。
“清风,你这啥表情?又遇到难事了?咋愁成这样了?”
苏清风能说自己心里想的吗?
他转头就把宋凌志说得话,给吐露出来了。
对于广交所的事情,苏三阳也听苏清风说起过,听到这里,他顿时就笑了。
只是为什么笑,他却半句话都不肯透露。
省城肉联厂这事,其实说起来,事情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对于几个领导来说,也就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就像是苏清风认识的那几个大领导,出来说几句话,或者说,一个电话的事情,这事就解决了。
但是这样,消耗的就是人情了。
人情这玩意,有的时候可金贵了。
苏三阳也不说话,又哧溜哧溜喝粥了。
苏清风倒是心中有了一点想法,但这只是雏形,他还没有想好具体怎么做。
他做事一般比较谨慎,在没有拿定之前,不大会说出来。
因而苏清风只是提着保温壶,开始分排骨粥了。
老太太和老爷子今天大喜大悲,确实也得喝点热腾腾的东西,好好缓一缓了。
……
等到晚上洗漱的时候,苏清风就开始看热闹了。
也许是因为这些年来,老太太一直没在苏三阳身上付出过什么,所以这次苏三阳回来,老太太那可是摆出了一个超规格待遇。
不仅亲自端洗脸盆,又是烧热水,还花了大价钱,给苏三阳买了牙刷、牙粉。
她知道儿子是大干部,大干部肯定有大干部的派头,老太太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甚至埋汰了一点,就被儿子嫌弃。
苏三阳看在眼里,心里也不是滋味。
不过等到晚上的时候,他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已经彻底没有了。
“娘,我只是脑袋被砸了一下,又不是手断了。这擦身子的活……就让我自己来呗?”
老太太对刚回来的老三,几乎是有求必应。
但是偏偏对擦背这事,有着旁人无法理解的执念。
苏三阳拗不过老太太,只能解开扣子,背对老娘。
老太太一看到他后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眼泪水就跟决了堤的河水一样,哗啦啦地往下流。
她用粗糙的指腹,一点一点抚摸过凹凸不平的伤疤,甚至有一处皮肉还是一处贯穿伤,似乎当初被炙热的子弹洞穿。
不止是老太太,就连平日里沉默寡言,不怎么情绪外泄的老爷子,也红了双眼。
老太太有些哽咽,顿了又顿,才将喉头的酸涩咽下,千言万语,到了这一刻,只剩下一句,“阳啊,疼不?”
苏三阳听到这话,鼻子猛然一酸。
这么多年来,旁人只看到他当军区领导,表面上有多么光鲜亮丽,但是背地里,他承受了什么,他的媳妇在他出任务的时候,有多么担惊受怕,又有多少人知道?
现在又多了一个爹、娘,还有兄弟、侄子,都会问他疼不疼,怕不怕。
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家。
但是直到现在,他才找到了自己的大家。
苏三阳嘴角咧开一个笑容,有些傻气,“娘,不疼。”
老太太险些又要掉眼泪,只是想到今天是个好日子,可不能再哭了。
用现在不能说的话……那就是再哭下去,只怕福气都要哭没了。
苏三阳拿过澡巾,在水盆里搅了搅,拧干之后,胡乱在身上擦了擦,随后快速套好了衣服,生怕老太太多看几眼,泪水就会再次控制不住地流出来。
这一晚,苏三阳睡得很沉。
……
苏家人打算在医院里住七天,然后回家休养一段时间,再好好观察一下,保险起见,家里人还准备到时候去一趟省城,到省城的大医院再做个全身检查。
倒不是说不心疼钱,而是脑子这玩意,实在是太金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