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脸朝地,摔在了雪堆里。
苏清风见状,还有点遗憾。
刚好是下雪天……刚好地上有一层厚厚的雪……
要是放在夏天,这样摔在地上,少说也得摔得龇牙咧嘴。
不过像黄老二嘴这么臭的人,也是该吃点雪,把牙刷刷干净。
就连被人踩在脚底下的雪,恐怕都比他的嘴巴要干净!
想着,苏清风忍不住再次伸出一只脚,将黄老二的脑袋又往下压了压,直到他整个人都挣扎起来,苏清风才又施施然地收回腿,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许中山原本还满心的怒气,但是看到这一幕,怒气顿时变为一种古怪的心情。
他看了躺在地上,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的黄二癞子,眼神游离了一下,最终还是撇过头去,装作没有看到。
能有个人治治黄二癞子也好。
那边的双股麻花辫的小丫头,看到这一幕,眼眸中出现了一抹痛快的神色。
她清脆明亮的嗓音,像是瓦片下,凝成的冰晶一样,透彻明亮。
就听到她一边笑,一边说话,“娘,待会咱们把这一堆的雪都铲干净吧?这黄二癞子趴下去以后,这雪地都变脏了呢!”
苏清风听到这话,眉头不由得抽动了一下,转过头,多看了一眼麻花辫丫头。
这黑丫头……嘴巴可毒!
黑丫头见到苏清风看过来的目光,倒是颇为开朗地一笑,就像是一颗煤炭,黑乎乎的,但是烧起来的时候,还挺暖和的。
也许是因为苏清风之前对黄老二也下手了,宁早早对于这个陌生的大哥哥,倒是颇有好感。
趁苏清风不注意的时候,她使劲瞅了苏清风几眼,那眼光大胆直白,但却没有别的心思,更多的是直白的好奇。
黄二癞子只是陷在了雪堆里,又不是死了,这黑丫头的话,他当然是听进耳朵里了。
听到这里,就算是泥人也有两三分脾气,更何况是黄二癞子这样的地痞流氓?
他暗暗磨了磨牙,但是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神色中却多了一抹谄媚和讨好。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软蛋一样。
黑丫头瞅了他一样,轻轻地嘟囔了一句,“孬种。”
这个黄二癞子,她可是好几次都在暗地里看见,这家伙趁家里只有娘在的时候,偷偷在她家的茅草屋外徘徊,对着窗户抻脖子瞪眼的,俨然是一副猥琐的偷窥模样。
宁早早见他这家伙,心底就直犯恶心,偏偏这事说出去,非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引来是非。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寡妇门前——是非多。
黄老二不着痕迹地瞪了眼宁早早,接着又给苏清风和许中山赔笑脸:
“许场长,那啥……我家里灶上还有水开着,我回去先洗把脸,把衣服换了,有什么话,咱们以后再说……以后再说……今天的事情,纯属就是误会。”
误会个头。
就这种破烂借口,在场的人,谁都没有相信。
但是无论是苏清风这一方,还是黄老二本人,都选择就这么搪塞过去了。
反倒是黑丫头宁早早还想要说什么话,但是这一次,她一把就被身边的女人拽住了。
等看到黄老二一瘸一拐走远了以后,那个女人才一个爆栗扣在了宁早早的头上。
听到这一声脆响,苏清风下意识就想要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
这老娘们……下手那是真狠啊!
“你这孩子,就说你是不是虎吧?谁让你总是对上黄二癞子的?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不能稍微文静点。别成天捣鼓你那张破嘴,多嚷嚷两句,你能多吃两口馒头,还是多拿一块肉啊!屁!你连块骨头渣子都没有!”
说着,汤蕙兰就皱了皱眉头,风风火火的做派中,显露出一丝犹疑和担心。
她总觉得,黄二癞子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这人说得难听点,就是属于赖皮蛇,睚眦必报,谁沾上一点,就跟黏上牛皮糖似的,轻易摆脱不了。
她怕……黄二癞子憋着坏呢。
许中山那边,她倒是不害怕。
但是这个陌生的小同志……
汤蕙兰叹了口气,对苏清风提点了几句,“小同志,你可要当心黄二癞子。你恐怕也听说过一句话,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黄二癞子那边,就怕使什么阴招……”
苏清风点点头,微笑道,“大姐,我晓得。还有句话,放在这里也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