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久违了,上次见面是半年前,她想,表面上还是弯腰回礼。“你好。”
听听,这是已经订婚的男女应该有的对话吗?
她望着时骏的脸,很难不注意到他脸上从鼻翼右侧斜至右下颚的刀疤。
第一眼看见他的人,很难不把他跟黑道分子联想在一起,回想起首次见面,她难掩错愕的神情,后来还被老爸数落一顿。
刀疤的确毁了他一张原本性格的脸,然而却有助于他带给人沉重压迫的气势。她想他应该偏好后者吧,所以不曾想过要消除这道疤。
“他就是时骏?”无情的声音轻柔的在她耳畔响起。
黑崎兰不着痕迹地点头,维持倾听的姿态,在父亲和时骏之间充当花瓶。
公事谈到一个段落,黑崎次郎决定给两个年轻人培养感情的机会。
“我想我这个老头子就别在这儿碍你们年轻人的眼了。时骏,拔把兰这个宝贝女儿交给你了。兰,好好招呼时骏。”几天前的仇,黑崎次郎可还牢牢记在心里。
不孝的女儿、可恶的无情!竟敢联手作弄他,拿他送她的宝贝花瓶当盅来煮菜,难怪他吃饭的时候觉得那个盅十分眼热,吃到一半终于想起来那正是清朝雍正年间的骨董花瓶。
可恶可恶!他花六千万买来的花瓶,竟然被拿来当厨具!
老眼警告意味浓重地朝女儿一瞪,见她不甘愿的颔首,黑崎次郎这才满意地离开。
“你不喜欢这桩婚事。”时骏一开口就让人惊讶,“明人面前不说假话,坦白告诉你,我也不满意。”
隐身的无情和黑崎兰双双看苦时骏,可惜他只能感觉到一个人的目光。
“大好了,”黑崎兰狡狯地打蛇随棍上。“既然你跟我都不满意,就当没这回事,告辞。”才转身,就被时骏扫住手腕。
“你很有勇气,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你是第一个。”
“我并不觉得荣幸好吗?放开我,说话就说话,不必动手动脚。”
时骏配合的松掌。
“为什么不能干脆地当没这回事?”
“很简单,我需要日商通用的名气和财力,帮我奠定在时氏集团的地位。”举杯朝她一敬,他扬起的微笑带着权谋。“而你父亲也希望透过这次联姻进入台湾市场,双方都有利,何乐不为?”
“如此说来,你应该把我迷得团团转,让我甘心下嫁不是吗?”
“你不像一般的豪门千金,还有点脑子,不会作愚蠢好笑的白日梦。面对你,把话挑明说反而较简单,我的时间宝贵,不想浪费时间来哄一个笨女人。”
黑崎兰双手环胸,一脸防备地瞪着他,连带下意识地退一步,拉开两人距离。
这戒慎恐惧的反应,显然让时骏觉得好笑。
“你不需要防备我,除非你碍到我的计画,否则大可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结婚后,我不会拿丈夫的身分限制你,只要你做好时夫人分内该做的事,下惹麻烦,其它随你。”
“就算是外遇、养情夫?”
他冷冽地讥讽:“还没结婚就已经想到豢养情夫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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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的表情更冷厉了。“我并非标榜不打女人的君子。”
言下之意就是——他会回敬的,如果她真敢动手的话。
黑崎兰倒抽口气,咬牙道:“我要真嫁给你,我就是猪!”
这话逗笑了时骏。“你这是在为难我。”
“什么?”
“娶一只猪对我并没有好处,黑崎兰。”
这场唇枪舌战,黑崎兰明显败下阵来,气得她脸红脖子粗。“时骏!”
“小声点,你想引人注意吗?”
“没有感情的婚姻不会有幸福的,你是笨蛋吗?连这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黑崎兰,”他的声音带着警告,“就算你是日商通用的千金,也别以为就有资格教训我。真正愚蠢的人是你,我以为黑崎家的千金中,你是最实际的一个,所以才会打算娶你,没想到你竟然会说出『幸福』这愚蠢的字眼。”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有王子公主的可笑幻想,但别用在我身上,我要的是日商通用带来的好处,而不是你黑崎兰。失陪了,亲爱的未婚妻,我得再跟你父亲谈谈结婚细节。”
黑崎兰目瞪口呆地目送他走远,好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