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向东,便是那无垠无涯的大海,极目千里,海面上兀自伫立那一座灵霞岛,此岛既是人间山水胜景,又是仙家修身养性的所在。
此刻岛上,立着久未谋面的两人,正谈及一件延续二十余年的往事。
前尘往事,便如那尘封已久的石头,在真相洪流的冲刷下,逐渐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只听得那女子说道:“这几人虽然精心布计,并不与我正面交锋,一边用五行阴阳阵法将我牵制,一边去对付那宣娘母子,但想我又其实易于之辈,行招尚不过百,我便觑得七人中有那么一个最是喜欢避我锋芒攻击,不怎么肯向前动手。”
“我心道,此人定是这批人中,那最贪生怕死之辈,当下便不顾他们攻击,只是全力攻击此人……”她顿了顿道“此计果然激的此人惊慌,在那生死攸关,百般无奈之刻,他喷出一口精血,唤出本命法宝护身,那是一柄剑若蛇矛装兵器,却是我从没见过。”
“哦?像蛇一样的剑?”通晓仙闻言皱了皱眉头,却是想不到此兵器出处,便接着问“那么可又试探出他的功法来了?”
女子神色一暗,说道:“本来彤儿已经迫得他走投无路,眼看就要运起保命的法术来,这时其身旁之人却突然发难,将手中大刀一把横过来,对着这时蛇形剑的人拦腰斩过,便在顷刻被斩成了两段。”
“不想这些人的手段,竟是如此狠辣。”通晓仙长叹一口气道“不过如此一来,这大五行阴阳阵,就算是破了……”
女子点点头,神色傲然道:“没了这阵法,这几个人便是一等一的高手,在我面前,也与那废物无异,剩下的六人,一盏茶功夫,便让我杀了四个。”
她转而神情又是一沉:“可惜这些人甫一殒命,便即暴体伤敌,如此便无法从尸体上探出什么眉目,那剩下那两人更是一见情势不对,便豁命抢下宣娘怀里那个男婴,自爆了一件异宝,旋即遁走了。”
她深含憾意的道:“那异宝竟是能让其传送千里,我匆忙间重伤了其中一人,旋即向两人追去,但最终却还是没有把你儿子抢回来,而宣娘临盆之后,车马劳顿,又接连收了几次惊吓,又在其后推推嚷嚷之中心神受了不小损伤,终于心力衰竭,气息奄奄了……”
“我追不到那俩人,失魂落魄的回到原地,却见马车里孤零零只有奶妈一人,向她问时,方知你恰好寻来,来不及说上几句话,便抱了宣娘和那女婴离开,后来才知道,你去了西昆仑求救,一通大闹,却还是没有救回宣娘,我心道此时你在盛怒之下,必不能听我解释,心道此事不便外泄,便将那奶妈杀了,只身一人前去调查,却又不料,你我一别,便到了今日……”
女子似是明白自己大限将至,一口气说了这许多,通晓仙静静听着,原来有许多事,并非像他想象的那样,宣娘一事,便是旷达如通晓仙者,也始终难以忘怀,记忆如尘封的门,若不能深入,便重重枷锁,然而便在此时,这扇尘封的门,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女子痴痴望着通晓仙,眉眼之间,似诉衷情,又不免深怀埋怨,这漫长的二十年余年等待,等来的却只有寂寞,天地间男女的故事,便是那仙宫的嫦娥,却也免不了深宫幽怨,情之一字紧锁,海枯石烂的,不一定是相守相惜,却有可能是桎梏折磨。
半响之后,通晓仙缓缓道:“彤儿,却原来这些年,累了你为这件事四处奔走,想来我这一生,若要对谁说对不起的,第一个便是你了,毕竟当初你我是师门指定一同修炼的伴侣,我却最终爱上了宣娘,既对你没法交代,也最终把你激的投入了魔道…。。。”
他长叹一声道:“这些年,实在是委屈了你,我实在不知如何补偿你才好…。。。”
女子闻言,心头一阵凄苦,这世界上的每一份感情,都像那美丽的花儿开过,或是开花结果,或是花开花落,个中甘苦,唯有自知,其中滋味,又能与何人说?
她怅然望了望身边那人略显苍白中略带一丝沧桑,威严中又略带一丝柔和的脸庞,他随意的穿着一袭白衣,宽袍大袖随风舞动,着实是一副遗世独立,仙风道骨般的不世之姿。
女子幽幽道出心事:“我之一生,灿然耀世,夺世人人瞩目,然而名利,甚至仙道,却都并非我之本心……”
“我今生所求,仅仅是是陪在心上人的身边,慢慢过着那安然恬静的日子,既然生不能如愿,便请你陪着我,静静度过那余下的时光,我死之后,还请你在这灵霞岛上,为我挖一座新坟,坟墓旁种上几颗你最爱的青竹作伴,从此这日夜交替,斗转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