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姑奶奶陈纯歌,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一个小姑娘,庶出的女儿,能跟着到京城里站稳脚跟,两位姑奶奶围着挤兑,也没有见她露出半分怒色来过。
这份心机
也只有那个老不死的还有陈纯芳会以为别人都是蠢货,能用那法子害别人生不出孩子。
依着自己,真是聪明,既然叫人过去帮忙看着武哥儿,就谖给人点想头。
陈纯歌那么聪明,是绝不会在国公爷和太夫人眼皮底下对武哥儿不利的。就算将来陈纯歌生了儿子,也是继室所出的嫡次子,国公爷断不会无缘无故去废了嫡长子,立次子。
再者说了,若武哥儿真不长进,晕袭了爵位,也只是一件祸事,不如让给陈纯歌的儿子。将来陈纯歌念着恩情,顾忌着名声,也会把武哥儿好好供起来,让武哥儿一辈子安安稳稳的做个富贵人非要整这么一出,撕破了脸。
上回是对陈端琅动手脚,大太太还得意的很,以为敲山震虎了。结吊惹得陈纯歌搬出国公爷,夫君和公公都生出了怨愤。
又是蕤娘的婚事,现在还不想让陈纯歌生孩子,不想让牛吃草,又想让牛拉着车跑。
世间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活该被别人釜底抽薪,一刀子弄死!
连大奶奶只要一想着自己刚嫁过来时候,陈纯芳看着自己那副目下无尘的神情,再想到如今的场面,就觉得痛快。面上却又不敢显露分毫,只是唯唯诺诺的等着大老爷吩咐。
大老爷醒过神,就给连大奶奶嘱咐道:“你和端仪过去吧,我在家看着你母亲。等……”大老爷眼里一酸,差点说不出话来,“等纯芳出殡的时候,我,我再过去看一眼。”
连大奶奶低头应了,又抹了两回泪,担心的朝着里头大太太望了几眼,一步三回头。
大老爷看见,满心满眼都是欣慰。
连大奶奶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等一出了大太太的院子,就看到了迎面过来,身上还穿着户部七品补服的陈端仪,官帽歪乱,袖口上满是灰尘。
陈端仪见着连大奶奶,就问道:“说是母亲病了,怎么回事!”又看到连大奶奶是往外走的,沉下脸道:“母亲都病了,你还出来做什么,不在床前侍奉!”语气中,夹着几分责备。
连大奶奶知道陈端仪是个实实在在的孝子,就算是前段时日对大太太只顾着陈纯芳,没想着他,没想着陈家。干下那些糊涂事寒了心。心底里,依旧是对大太太孝敬有加,忙把心里那些念头都收了起来,含泪道:“母亲听了大姑奶奶的事情,就病倒了,我本想留在那边伺候,可国公府那边也缺不得人,父亲吩咐下来,要咱们尽快赶到国公府去,他留在家里照看母亲。我虽不放心,也没有法子。”
陈端仪只有陈纯芳这么一个同胞妹妹,想着陈纯芳,也觉得心里难受,又看到连大奶奶委委屈屈的样子,叹气道:“是我心急了。”又问连大奶奶,“大夫怎么说的?”
连大奶奶忙把大夫的话都说了,还劝道:“您放心,咱们家里,也不是吃不起药的人家。父亲也说了,不拘多金贵的东西,只管拿回来,总要把母亲治好。”
陈端仪没想到大太太居然是中风,喃喃道:“母亲才这般年纪,以后可怎么办。”很难过的样子。
连大奶奶就上去道:“不会有事的,等大姑奶奶的事情料理完了,我就上国公府去,十三姑奶奶也是个和气人,叫她帮着请几个太医过来给母亲瞧瞧,吃几副药就好了。”
陈端仪脑梅里就闪现出一张错杂的网。
纯芳死了,武哥儿还这么小,身子也弱,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平安安长大。陈家和国公府,就靠着一个三房的庶出姑娘了。
自己刚去户部任职,那里头的人,便是恃郎大人看见自己,也是言笑晏晏。看的也不过是国公府的面子。
上回端琅不好,国公爷还亲自陪那个庶出的堂妹回家一趟,又请了太医。
进门时候,下人们窃窃私语的那些话。
陈端仪脑子里乱槽糟的一团,眨眼之间,已是转了无数个念头,最后还是道:“既然父亲这么说,咱们就先过去,等回来了,再过去伺候母亲。”
连大奶奶忙点头,跟着陈端仪走。片到后,陈端仪想了想道:“去叫人把宝哥儿抱来。”
连大奶奶一愕,犹豫道:“国公府这个时候,定是人来人往的,宝哥儿年纪还小,万一吓着了……”
陈端仪立时就沉了脸,“他小什么,不过就比端琅小几个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