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安正张着手,让莲枝伺候着整理衣衫,听见童妈妈这番话,就想起了还没处置的琥珀,眼神瞬间冷下来,目光锐利的盯着童妈妈。
童妈妈察觉有些不对,心里忐忑,也不敢先开口。
李建安有心想要问问纯歌在家里生活到底是如何的,看见一屋子的丫鬟,想到今日发作的事情,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责问,“要果真是尽心尽力伺候才好。”不满的意味甚为浓重。
童妈妈先是怔住,后面看见屋子里的那些丫鬟,连带着红玉和绿玉都是脸色惨白,心中亮堂,替纯歌高兴,就压着心里的酸涩道:“国公爷放心。”
童妈妈不同于那些丫鬟,又是纯歌的乳母。
还有上回豁出性命去太夫人院子里闹腾的事情,她的忠心,李建安从不怀疑,闻言就轻轻的嗯了一声,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跨出门槛的时候,李建安想到琥珀,就扭头吩咐道:“那丫鬟,卖了吧。”神色平淡,好像是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屋子里的人,听着都是悚然一惊。
童妈妈却干脆的道:“国公爷的吩咐,老奴记住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李建安这才离开去了前头的静思斋。
童妈妈就望着李建安离去的背影,欢喜的哽咽道:“夫人,是真的熬出头了。”
能让如同不动明王般的国公爷摒弃执念,亲自出手处置琥珀,怕夫人舍不得,更怕夫人背了薄待旧人的罪名,还特意在众人面前做出决断。
这样一番体贴的心意
童妈妈就擦了泪,对着里屋那边直念阿弥陀佛。
菩萨保佑啊,走到了这一步,眼见着夫人就要苦尽甘来,再不用提心吊胆了,可要早点赐个孩子到夫人肚子里,否则,终究还是要成为一场空!
丫鬟婆子们看见童妈妈泪水满眶的样子,想到先前发生的那些事,也不好多说什么,就一个个各自找了活干,早点散开。
红玉和绿玉是贴身伺候纯歌的丫鬟,就只能等在那儿,看着童妈妈自言自语一样的叨念。
绿玉憋不住,就用手轻轻扯了扯红玉的袖口,低声道:“红玉姐姐,这都是怎么回事啊,国公爷说要卖了谁?”
红玉撇了撇嘴,脸上满是讥讽。
还能有谁,不过就是那个一心指望着做人上人的罢了。
夫人给挑了那么一门好婚事,当着大伙儿的面找了郝妈妈过来,分明就是要抬举她,也是要给最后一次机会。哪知道真是蠢,嫁出去做正经的奶奶被人伺候不好,郝妈妈的大儿子,外头可是有多少良家子的姑娘都盯着呢,那是国公爷贴身的心腹侍卫,不是一般的奴才!
偏偏要固执着来给国公爷做妾。
打量夫人软和性子,今后生了孩子,就能一飞冲天,成为正经的主子,真是做梦!
看看府里头的薛姨娘,生了庶长子,不也要战战兢兢的,太夫人何时把她放在眼里过,国公爷又可曾有过好脸色。这还是从小伺候到大的情分。
姨娘就是姨娘,庶子就是庶子,跟正室嫡子比起来,根本一文不值。
若是国公爷和夫人不睦也就罢了,可看看国公爷的样子,分明正是好的蜜里调油的时候,但凡是个女人,就算是再菩萨心肠,也没有会得把丈夫分给别人的道理。
红玉心里头看不起琥珀,又不想让绿玉被人撺掇了今后步上琥珀的后尘,就板着脸一本正经道:“还能卖准,自然是琥珀。”
“琥珀姐姐……”绿玉声音稍大了些,惊了另一边坐着的童妈妈。红玉就瞪了她一眼,绿玉立时低下头,看童妈妈没有再朝着这边看了,才急急追问道:“为何要卖了琥珀姐姐?”
红玉冷笑道:“为何卖不得她,她惹怒了夫人,也惹恼了国公爷,不守奴寸的本分,自然就该被卖”
绿玉睁着眼,不敢相信,“可是,可是夫人最喜欢琥珀姐姐了,就为了琥珀姐姐不愿意嫁给郝妈妈的儿子,想留在梅香院伺候,夫人就要卖了她?”
见绿玉不开窍,红玉恨不能一巴掌拍醒她
“傻丫头,她为什么要留在梅香院,郝妈妈的大儿子,是寻常丫鬟能嫁的,她不肯,偏要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你还想不明白?”
绿玉脑子里晕乎乎的,绕了半天。
是啊,郝妈妈的儿子,多少人想嫁。
自己多少时候去外面,还听见好些小丫鬟唧唧喳喳的,说是嫁给郝妈妈的儿子,比嫁给一般的管事好多了。
因为郝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