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在了哪个乱葬岗。
左右都是个死,在陈家风光了一辈子,临老了却是这种下场,积攒再多银钱又有什么用。
还是拼一拼吧,指不定四少爷抬抬手,让自己赎了身契回家去,好歹族里还买了点产业,再养两个老实孩子,死了有人烧纸就成。
朱妈妈面上不由带出点凄色。
一篇策论写完,陈端崕俊雅的面容上还是一副波澜不兴的面孔,只是放了笔,抬眼看着朱妈妈。
朱妈妈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你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好好伺候母亲,有什么事情再来报我就是。”陈端崕挥挥手,就让朱妈妈下去。
“那,太太,太太的药?”
“药。”陈端崕耷拉着眼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笑了一声,徐徐道:“明儿秦太医过来,我会让他给母亲那边开几幅宁神方子。”就猛的话音一沉,“这回你可要把药弄清楚了!”
“老奴知道,老奴知道。”朱妈妈看不清楚陈端崕的打算,只能连声答应。
陈端崕问都懒得再问一句,直接叫朱妈妈走了,也没有威胁,没有其余的叮嘱。
朱妈妈从书房出去,身子都觉得还是飘的。
这是什么意思。
上回太太做了那些事,还比不过这回可能引起来的风波大,四少爷都气的直接威胁了太太一番。
可这回
实在是太平静了。
不过不管是怎么回事,总归自己这边已经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将来就算是自己撺掇太太犯错,这个罪名也安的太生硬了,好歹自己的机会多了一成。
朱妈妈这样想着,就赶紧回去,生怕三太太发现她临时到了书房来见陈端崕。
朱妈妈一走,陈端崕就回去见了吴四奶奶。
吴四奶奶正好安排完事情,看陈端崕这个时候就回来了,很惊讶。
“您怎的就回来了,不是说那边请吃酒。”
陈端崕眉心紧蹙,抬手叫屋子里丫鬟婆子都退下。
吴四奶奶心里就沉了沉,收起先前的笑脸,端坐在椅上。
“母亲以为她做的隐蔽,其实人家早就发现了。国公爷叫弟弟过来,又请两位太医做陪客,分明是想要给留一番脸面。既然别人给了我台阶下,我也不能不识抬举,这事情,还是趁早料理了的好。”
吴四奶奶张大的嘴半天都合不拢。
儿媳妇不能评定婆婆的是非,所以吴四奶奶也一直谨守规矩,从不曾在陈端崕面前说过三太太一字半句的坏话。
人家是亲母子,自己不过是随时可以放在一边不理会的妻。去了一个还有别的女人上来。
可这一回,吴四奶奶实在是觉得忍不住了。
“这,这,母亲怎能这样做,这不是其他的病症啊,那是狂躁症!要是传出去,咱们家里的将来的哥儿姐儿可怎么说亲事。”为母则强,一想到三太太为了制约纯歌,想出这种冒险主意,吴四奶奶气的肺都要炸了。
陈端崕扯了扯唇,却没有多动怒,“母亲这场病,来的太蹊跷。我早就奇怪,不过维扬名医都说是狂躁症,我也只能半信半疑,终究还是国公爷眼光毒辣。”
然后居然轻声笑了起来,“母亲一辈子自视甚高,谁都看不上眼。她以为她当年做的那些事,父亲不知道。不过是父亲看折损的都是庶女,做点手脚,也能让她们听话,将来继续为家族效力,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你瞧瞧端平和端琅,母亲自诩得了真传,谁知道她每回给端平和端琅准备的上好药汤,连大夫都查不出来,只以为是强身健体的补药,父亲却从来没让他们喝过,都给另换了。”
“父亲……”
吴四奶奶见陈端崕一边说,还一边轻笑着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有种复杂的滋味。
原本以为公公一辈子只是花心,对自己这个婆婆还算尊敬,并且十分信任。谁知道背后的真相竟然是如此,而自己的夫君,也是眼睁睁看着,半点提醒都不曾有,要不是今日说出来了,恐怕今后自己也要当这种傻子。
陈端崕似乎看出吴四奶奶在想什么,就过去轻轻搂着她道:“放心吧,我不想跟你过这种日子,你也不用对着一大堆庶子庶女。”
吴四奶奶刚才还愁云密布的心里就吹起了一阵风,把愁绪都卷走了。
陈端崕又摸了摸她肚子,眼神专注而温暖,说出来的话却透着薄凉,“母亲那边的药,你盯着些。”
吴四奶奶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