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才人身怀有孕,想必皇后是早就知道了的,至少比皇上先知道。
否则皇上不用昨天才匆匆忙忙把赵老爷子宣进宫去,而李建安却直接就在马车上跟自己说了事情元才人在中元节有孕的事情,定然是不会传出来的,那赵老爷子被下诏狱也该有个其他的名目。
看五夫人一派得意洋洋的样子,纯歌就顺着话往下引,“这是真的,赵老爷子官职虽低,好歹也是三朝老臣呢。”娇俏面容上写满了诧异。
五夫人立时就得意起来,绘声绘色给纯歌说故事,“昨天不是匆匆忙忙被宣进宫了。午时的时候就有人去赵家宣了旨意。说是对太后大不敬呢,赵家现下都忙得乱糟糟,到处找人求门路,我娘家嫂子今早过来瞧我,还跟我说在路上看见赵家老夫人的轿子被挡在了顾阁老家府外头。”
冒犯太后。
元才人有身孕是因荣贵妃演的一场戏,太后却是荣贵妃的娘家人。
昨天赵老爷子又是进宫去给元才人肚子里孩子算命的。
中元节孕育的孩子,再好又能好到哪儿去!
皇上本来被设计就心中不快,偏偏又有了一个孩子,又是命不好的,也就只能打掉。
那是皇上的亲骨肉,皇家龙种,皇上心里怨气难平,这笔账又该向谁算。那说孩子命不好,增加了皇上怨愤的人,又如何能在太后眼中落得了好。
这钦天监的职位,也不是好当的。
不出事就不出事,一出事情,就是大罪。
诏狱那种地方
纯歌心中滋味也很复杂。
五夫人还在旁边絮叨,“三嫂,我可要给您提个醒,诏狱那不是一般的地方,进去了的人就难有张完整的皮出来了。要是赵家不要脸面再求到您这儿,您可千万别心软答应了。”
这是害怕自己要脸面连累李家,难怪特意走一趟。
这个五夫人心里弯弯绕也多,可惜话说出来总是这么直接剌耳。
纯歌心中失笑,淡淡道:“我懒怠见她们家的人!”话里话外都是不屑和恨意。
想到昨天在赵家时候的状况,五夫人也觉得很放心,没有再多说,就要告辞离去。
这一下纯歌反而意外起来。
往日五夫人来,不问问她屋子里新换的摆设,看看她新打的首饰是绝不会轻易离开的,怎么这会五夫人却已经吩咐身边的小鬟,“去把四娘抱过来,还要去给她二伯母请安呢,这么疯玩让二嫂瞧见,要说没规矩了。”
童妈妈在旁边听着气的胸口疼。
在梅香院踢毽子就行,过去二夫人那里就是要注意规矩。
这都是些什么话,敢情梅香院这里就是让人没规矩随便来的地方。
五夫人从不在乎下人的脸色,看纯歌淡淡笑着,昂首挺胸就拉着整理好衣饰的四娘走了。
五夫人一走,童妈妈就抱怨,“夫人,你瞧瞧这说的什么话!”
“也没什么。”纯歌低头抿了一口酸梅茶,冲着童妈妈眨了眨眼睛,“妈妈不觉得如今这是件大好事。”
明明是家中当家主母,却平白被妯娌看轻一截,让一个寡妇骑在了头上,算什么大好事童妈妈先没转过弯,后来看见纯歌一脸疏淡的笑意,就明白了过来。
“方才还在劝夫人,我就忘了树大招风,过犹不及的道理。”
纯歌微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盅,嘴角藏着一丝促狭,“就是不知道咱们这位二嫂,今后还要坐错多少回位子。”说着失笑摇了摇头。
童妈妈不以为然,“人有多少福气,就该享多少福,把自己抬得高了,迟早摔下来痛死!”
纯歌眼里划过一道亮光,微笑不言。
有些人,自己还是先暂时在旁边看着就好。
晚上梅香院小厨房给纯歌炸了庄子上刚送来的小乳鸽,一个个焦黄脆嫩,吃起来满口香浓,纯歌忍不住就着多吃了一碗饭,就让翡翠和红玉慢慢扶着在院子里走动消食。
李妈妈过来送珍珠红枣养气汤,远远瞧见了,还抓了一道带过来的安姑姑紧张的追问,“咱们夫人这么走,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安姑姑被李建安强行逼迫在李家住下,本来心里就十分不自在,只不过心中另有打算,才临时决定一直留下来等到纯歌待产。
闻言很不耐烦的瞟了一眼就道:“放心,饭后走几圈我都告诉了夫人。”然后低头不说话了。
李妈妈早己习惯了安姑姑这幅名医做派,也不说话,笑盈盈快走了几步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