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定然也不是有意。”
三老爷既担心冒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也害怕因这件事让陈家再在外头弄出笑话来,看着陈端崕也有些迁怒,就指着地上一个残破的青花缠枝瓷碗道:“不是有意,我看她就是非要弄掉这孩子不可。药都端过来了!”
三太太坐在一边,朝着外面望了一眼,眼中划过一道幽幽的冷光,很快又转回来,恢复了一贯的冷静。
“老爷,这药是安胎药。”
内宅妇人的手段,即便三老爷身为男子不精通,却也不是一点都不懂。
这药既然端过来,还逼着要灌下去,就绝不可能是安胎药。
三太太冷淡的笑了笑,听着里头屋子里冒姨娘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又看了一眼三老爷,幽幽道;“老爷要是实在不放心我,等冒姨娘生产完了,再找大夫来验验药就是。”很委屈的口吻。
这样说,三老爷反而犹豫了。
今天的事情也没亲眼见到,就凭着过来时候听来的只言片语就说是打胎药是不是过分了些。
这孩子都要落地了,再来打胎也不安稳,要动手还不如早些下手。
再说即便是要下手,也该用一些隐蔽的法子,不应该这样直接端了药过来,落人话柄。
三老爷想到种种疑点,又见三太太确实是一副坦荡作风,就不好意思再发作。
但心里尚存疑虑,也不可能道歉说软话,场面一时之间的僵持住。
吴四奶奶站在门外看了半天,暗暗佩服了一声三太太,觉得时机差不多,才一脸焦急的进去。
先朝着里头望了望,又道:“父亲,冒姨娘可还好。”
屋子里又传来一声惨叫,吴四奶奶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第八章 过继(下)
吴四奶奶有身孕,三老爷对她也不好意思沉着脸色,就随便应付了一声。
陈端崕却过来责备道:“现在才过来!”
“我……”吴四奶奶还没来得及开口辩解,陈端崕就接口道:“不是叫你好好照顾姨娘,要是伤了小兄弟该怎么是好!”很生气的样子。
吴四奶奶和陈端崕夫妻好几年了,陈端崕什么时候是真的生气,什么时候是做脸面功夫,她也不会看不出来。朝着三太太和三老爷那边睃了一眼,就知道陈端崕这是在拿她筏子,很干脆的道:“是妾身的错,等小叔生下来后,就给他赔礼道歉。”
说是小叔,就应该是个儿子。
又说生下来,就是表明会平安无事了。
吴四奶奶一句吉祥话都没说,但说出来的意思都是福兆。三老爷听了很高兴,脸上也和绥了一些,还朝着陈端崕道:“又不是儿媳妇惊吓了冒姨娘!”意有所指的朝着三太太看了一眼。
三太太眼睛里闪过一丝讥讽的神色,却唇角微翘的朝着产房冷冷望过去。
三老爷心急如焚,来来回回在屋子里走,根本没有看见。陈端崕和吴四奶奶却一眼瞥见,心都不自禁往下沉了沉。
两个人都觉得三太太的为人行事,不管闹到什么地步,都不会这么正大光明的过来害了冒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那可是把把柄伸到别人手上,将来还怎么出去见人。
但冒姨娘也不是那种不省心的妾室,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去陷害人。万一弄假成真,那就是丢了一个孩子。
冒姨娘也没有扶正的希望,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谁会做。
陈端崕和吴四奶奶都想不明白,这个时候也不宜追究,就只能将困惑都揣在心里。
眼看着过了一个多时辰,屋子里还叫声不停,吴四奶奶就凑到陈端崕身边,小声道:“要不要叫人去国公府那边说一声。”
陈端崕听着身子一滞。
冒姨娘的肚子,这个时候生产本来也应当,不过就是差几天罢了。让人去国公府报消息也很该。
可这次冒姨娘的生产,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母亲总是牵涉在里头。
要是去了国公府报消息,难免就会问起来原因,到时候该怎么说。
不如等孩子生下来,要是大人孩子都没事,就交待一番下人,也给冒姨娘说一声,自然就能把消息瞒下来。
要是
那时候再做打算!
陈端崕这么想着,又看了看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转圈的三老爷,就果断道:“别让十三妹妹着急,等等再说!”
吴四奶奶却害怕瞒了消息到时候冒姨娘保不住反而更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