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挑衣裳送过去,也拿给我看看。”
听见李建安说的话,纯歌就又望了一眼过去。
什么时候李建安也对这种事情有兴了,还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
虽说觉得古怪,纯歌也觉得这种机会不容错失。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自己都应该把握住。
李建安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准确的说不是一个在这种事情上有耐性的人。
看他对几个孩子的态度,都是信奉严父这一条准则,否则孩子们也不会这样害怕他。
自己可不希望今后孩子出生,面对李建安也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那样子不仅不讨人喜欢,也会对孩子今后性格的发展有很坏的影响。
本来还担心没有办法说服李建安,只琢磨着是不是能慢慢潜移默化的影响,没想到李建安竟然还有了这种闲心。
纯歌登时就打起笑容跟李建安说了起来。
“我想挑几件红色刻丝料子的肚兜,再配上银鼠皮镶边绣葫芦的褂子。可童妈妈说我是出嫁的姑奶奶,正经该多送几双鞋过去,要不也该送长命锁那些。正愁着呢,您帮我出出主意。”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李建安看纯歌皱眉头,嘴巴嘟着,哈哈大笑,脱鞋上了床,把纯歌搂在怀里,随手拿起一双虎头鞋,放在手心上掂了掂,惊讶道:“居然这么小,还没有我巴掌大。”
纯歌就嗔了一眼,“您好歹也是当父亲的人了,总不会连刚出生的孩子穿多大的鞋都不知道。”
李建安就讪讪然的笑了两声。
“哥儿武哥儿蕤娘他们出生的时候,我都没有在家里。后来三娘她们,我也是忙着处理事情。何况一直都有娘和乳母照应着,我也不用操这种心。”
这种情景,应该是时下最常见的。
很多贵族世家的孩子生出来,就是交给乳母伺候,要不就是为了尽孝心,养在长辈面前。
要是嫡子嫡女,亲身母亲要忙着管家的话,也难得照拂一回,更不用说忙着大事的父亲了。
纯歌也知道不该责备李建安,不过还是借机会提醒道:“您别看孩子小,其实就在肚子里时候,他们就知道谁对他们好呢。要是您现下不多看重他们一些,等将来可就不听您的话了。”
半真半假的语气,却惹得李建安沉着脸道;“他们敢!”
说完了又犹豫的看了一眼纯歌的肚子,小声道:“是不是真的,你从哪儿听来的道理,我怎么没听人提过。”
就跟孩子抱怨一样的口吻,纯歌差点闷笑出声,不过还是正正经经的道:“真的,安姑姑也这样说!”
安姑姑在这方面的盛名,李建安早就打听过,抬出了安姑姑,这一下由不得李建安不相信了。
李建安就面色难看的坐在那儿,过了半晌,试探着伸了手放在纯歌肚子上,一边慢慢抚摸着,一边咕哝道:“那我以后每天给他们讲讲道理。”
竟然就一本正经念起了《兵策》来。
纯歌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虽说胎教重要,不过哪有这样给孩子胎教的。
但好歹李建安开了窍,纯歌也不打算去给这一份积极性泼一盆冷水,就耐着性子听李建安背书。
李建安声音浑厚低沉,刻意放慢的语调如同陈酿老酒一般氤氲在安静的屋子里,有一种醉人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孩子真的就能感觉到这一番父爱和心意,纯歌总觉得往日有些疲乏的身体和闹腾的肚子在李建安的声音中慢慢变得松软下来。
渐渐的,就靠在李建安肩头上睡了过去。
李建安低下头,望着笑容恬静的纯歌,忍不住俯身轻轻落下了一个吻在粉色唇瓣上。
鼻尖闻到一股特意的芬芳气息,李建安心神宁和,脸上都是温柔的笑意。
第十七章 捕蝉(中)
陈家院子里格外宁静,朱妈妈轻手轻脚进了屋子,看左右都没有人,关了门。
本来背对着歇息的三太太慢慢坐起身,含着讥讽的笑意望着朱妈妈,“如何了?”
朱妈妈低眉敛目立在三太太床前,比以往的态度多了几分恭敬,看起来却有些像惧怕。
“和姨娘今早服了药,又吐了一回血。冬梅说三老爷又找大夫从新开了方子,一定要让和姨娘熬过八少爷的洗三宴。”
三太太听见后,满脸都是笑意,喉咙里发出干涩的笑声。
笑着笑着,眼角就溢出了泪花,却拼命的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