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等了一会,见她还不下来,上前推她,奇怪道:“爹爹,下来。怎不下来?”
梁心铭咬牙道:“等会……爹爹去如厕。”
她忽然腹痛如绞,想要大解。连纸也没来得及拿,冲出屋飞一般跑向茅厕,留下话,让朝云喊娘给她送去。
到厕所,她呼啦啦猛泄了一通,泄完并未感到舒服些,她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这腹泻来得太突然,恐怕不妙。
难道是吃饺子吃的?
她不敢相信。
那饺子可是王亨送来的!
她等不及回去再发作,在茅厕尚未起身,跟着就拉了第二通,肚子里依然如奔雷跑马,呼啸不止。
李惠娘收拾完,听了朝云的话,急忙拿纸赶来。
见梁心铭这样,惊得脸都白了,问道:“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不就吃了饺子吗!”
复又惊慌道:“难道他认出你了,故意害你?”
梁心铭腹痛不止,脑子又乱,根本无法回她。
李惠娘就站在茅厕门口,低声咒骂“就知道他不是好人,没安好心”云云。
梁心铭咬牙道:“别说了!”
惠娘一下子收声,望着她红了眼睛。
梁心铭又拉了半天,方在惠娘搀扶下起身。
因为蹲得太久了,起来时一阵头昏眼花。
回屋后,在炕上屁股还没坐稳,又要拉。
惠娘见不好,也不让她去茅厕了,就扶她去卧房床后的马桶内解决,并且以防万一,将另一只马桶装了灶灰预备着。
灶灰可防止粪便飞溅,还能掩盖气味。
梁心铭解完后,她将那马桶拎出去,刷洗干净,也装上半桶灶灰,连同另一只一起预备着。
此后半个时辰,梁心铭拉了不下七八次。
只这一会工夫,她便浑身虚软,捂着腹部直不起腰,原本红润的脸颊没了颜色,精神萎靡。
惠娘站在炕边,随时准备扶她下炕。
小朝云也瘪着嘴,过一会就用小手摸摸爹爹额头看烫不烫,因为她生病时,娘就是这样摸她的。
数次后,李惠娘再也忍不住了。
她霍然转身道:“我去王府,找他算账!”
梁心铭一把扣住她手腕,喝道:“站住!”
惠娘道:“为什么不去?明明就是他的饺子坏事!”
梁心铭道:“那又怎样!”
惠娘道:“我要告他!”
梁心铭道:“且不说王家不是你能告下来的,就算告,饺子我已经吃了,谁能证明是饺子的问题?”
惠娘愣住了。
她们一家子都知道梁心铭晚上只吃了王亨送来的饺子,别的什么都没吃,外人怎肯相信?谁又能证明?
她不可置信地问:“这个亏你就认了?”
梁心铭道:“不然呢,还能如何!”
李惠娘不知道该如何。
说到底还是王家势力大,她们无权无势,所以才任人宰割,若要报仇,梁心铭这一科必须考上。
可是,梁心铭这副情形,明天还能下场吗?
焦急之下,惠娘犯了糊涂,又转身往外跑,口里道:“你等着,我去医馆请大夫来,赶紧开副药吃。”
连夜诊治,也许明天还能撑着下场。
梁心铭反应更大,厉声道:“别去!”
李惠娘疑惑道:“你都拉成这样,不治怎么下场?”
梁心铭颤声道:“你糊涂!这能治吗?”
李惠娘脑子“嗡”一声,反应过来
梁心铭是女人,大夫一号脉,什么都暴露了!
一直以来,她最大的困难不是如何改装,而是保证自己的身体绝不生病,绝不能让大夫靠近她!
因此,研究医术成了她的业余课题。
因为她要保养好自己,争取不生病。
惠娘终于绝望,哭道:“那你明天不下场了?你为了这一天,熬了多少年,就这么完了?”
小朝云也抽抽嗒嗒地哭起来。
不敢哭大声,怕爹和娘更烦。
梁心铭笑道:“下场!当然要下场!”
这一笑,简直如花灿烂,李惠娘却看得毛骨悚然,忘记了哭,也忘记了怒,只想道:“馨儿生气了!”
她呐呐地问:“你这样子怎么下场?”
梁心铭收了笑,目光坚定决然,吩咐道:“去,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