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无澜道:“清泉和你有婚约!”
王亨道:“这话本官更不明白。当年本官妻子没了,本官心如死灰。长辈要为我再定亲,被我断然拒绝了,并明确表示:此生只有馨儿一个妻子,绝不会再娶。这事孟家不都知道吗?这婚约与我何干!”
孟无澜气得直哆嗦,道:“这门亲事是两家长辈定下的。你……你敢违逆长辈!”
王亨喝道:“放肆!本官何时违逆长辈了?本官与妻子正是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的亲。”
孟无澜大声道:“林馨儿已经死了!”
王亨道:“本官心里,她永远活着!”
两人正在僵持,忽听月洞门那边有人叫“大哥!亨表哥!”王亨抬头一看,只见一群少女从月洞门外涌进来,打头的穿紫色褙子女孩正是孟清泉,眼带急色。
王亨迎着她们走过去,孟无澜也跟了过去。
眼看两拨人走到一起,对面女孩子纷纷开口招呼,有叫“大哥”的,有叫“表哥”的,王亨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随口“嗯”了一声,便绕过她们径直走了。
孟清泉伸手,似要拉住他,却连他一片衣角都没碰到;樱桃小口微张,似要叫他,没等叫出来他就越过她,不由双唇颤抖,全身都在颤抖。
众人都愣住,等转过头来,人没影了。
王亨全不管背后喊叫,自顾出门了。
他并非没有勇气面对孟清泉,而是不屑面对,因为小馨馨不喜欢他跟孟清泉接近。
孟清泉曾多次找他,他理都不理,哪怕是向她坦承自己心意、让她知难而退都没有。他早放话说不娶,还有什么可说的?她怎么做,死活都与他无关。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再说园内这边。
王亨决然离开,孟清泉脸上挂不住,似笑又似哭。
孟无澜再次气得发昏,拔脚要去追。
孟清泉一把拉住他,冲他微微摇头。
孟无澜厉声喝道:“他这样无情,你还不醒悟?”
孟清泉轻声道:“醒悟又如何,不醒又如何!”
孟无澜反手一把扣住她手腕,道:“跟我回家!”
孟清泉另一手去掰他手指,道:“不!”
孟无澜满脸不可思议道:“你还不回去?他不会娶你的,永远不会娶你的!你这样住在王家算什么?”
孟清泉道:“我还能回得去吗?”
孟无澜道:“怎么回不去?”
孟清泉凄声道:“妹妹再回不去了!”
孟无澜道:“那你就这样终老在王家?”
孟清泉含泪道:“这是我欠他的!若不是当年家里嫌弃他,将我与他早早定了亲,就不会有今日之辱。你放心,等父亲和母亲进京,我自会回家。”
孟无澜心痛道:“这怎么能怪妹妹!”
孟清泉道:“当年家里不把我嫁他,无非是怕我嫁了他空挂个名头;现在,我就守着这个名头陪伴他到老,还是和当年一样,并没有什么改变。这是我该承受的!”
孟无澜叱道:“清泉,你执迷不悟!”
他大清早赶来找王亨算账,反被王亨数落一顿;气不过要接妹妹走,孟清泉又不肯走,遂愤然甩手离开。
众女见他兄妹闹翻了,纷纷安慰清泉。
孟清泉望着大哥去的方向,黯然不语。
再回身面对众人时,已经恢复了平静,神色无喜无悲,轻声对大家道:“多谢各位妹妹。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的。我现在心里有些乱,想静一静,先回去了。”
众人忙送她,却被她阻止,独自去了。
等她走了,姑娘们才议论起来:
“孟姐姐真可怜!”
“她这辈子算是毁了。”
“大哥太无情了!”
“世上怎有这样无情人?便是铁石心肠,孟姐姐无怨无悔地守了他这么多年,也该打动了。”
其中又以王晓雪最难受。她因为未婚夫吴繁勾引自己丫鬟春梅,还杀了人,弄得亲事不成,被人说长道短地议论,心里烦恼极了,所以看谁都不顺眼。
大家嘀咕了几句,正要去给老太太请安,忽有人来回说大姑奶奶回来了,马车已经到了二门外。
大姑奶奶就是王梦雪,是王晓雪的亲姐姐。她嫁去了玄武王府,夫君是王世子的亲弟弟。这门亲可谓门当户对,小夫妻感情也不错。因世子夫人身体弱,王府的家务便让王梦雪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