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他非常熟悉被踩过和没被踩过的草。
“我懂了……”他喃喃低语,“永远不能相信没被踩过的杂草。”
“我当时以为……她可能会停在原地。您了解吗?”
马克维奇看起来非常了解。
“但是她又移动了一下……”他说。
“她又移动了一下,”法格斯再说一次,“就如国际象棋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她这次往左踏出一步,只有一步。”
“而您正看着所有那些线条和景框……安静又着迷。”
那真是个精确的字眼,战争画师深感赞同。惊慑。结束最后一个移位之前,她拿起相机拍照。只有短短的三秒钟,几乎无法察觉的瞬间。换句话说,混沌和它的法则终于逮到机会了。当时他想三秒钟够了,才开口要叫她别动,就在那一瞬间,爆出一阵火光,奥薇朵便脸部朝着地面倒下了。
“您记得她最后说的话吗?……之前她没看您或对您说什么吗?”
“没有。她独自步行前进,要走过去拍照,然后踩到地雷。就这样。她当时离我有点距离,并没发觉我看着她,也没有察觉自己正踏上死亡之路。”
马克维奇的烟抽完了,萤火虫也消失了,塔楼坚实的轮廓在天空从黑转为暗蓝的地方渐渐清晰了起来。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战争画师 第十九章(4)
“她就要离去了。”法格斯语气坚定地说着。
他听到马克维奇移动的声音,地面的摩擦声音,灌木丛间的窸窸窣窣声。法格斯轻触刀柄,但是他的手只碰触着刀柄,没去握它。突然他觉得非常疲惫,简直可以倒头就睡。他想,总归一句话,该发生的事从四亿五千万年前就一直在发生了,就像生命和宇宙本身一样稀松平常,对大家而言都太晚了,他想。尤其对他而言。
马克维奇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像是在沉思。那不是在对话,而像是高声地表达一个想法。灯塔的光束再次勾勒出他的轮廓。他已经微微站起身来。
“法格斯先生,来找您的时候,我以为我要杀的是一个活人。”
战争画师把头靠在树上,在黑暗中睁大双眼,安静地等待。他想起其他无数个清晨里,他如往常般在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