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你查,不久各地的信差返回呈报流落各地同胞的现况,相信定可查个水落石出,如果是我们的人,我会替你将人寻回。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急也没有用。在这段时日里,你必须住在我这儿,我带你进山安顿。”
“那……不行,我得继续查访。”
“你如果再在城中逗留,一切都完了。”
“什么?你是指那六个造谣生事的人?我正要找他们。”
“那六个人鬼鬼祟祟,对本地区极为熟悉,飘忽如鬼魅,连我也无法着手控制他们的行踪。此外,更凶险的是那些不想打回故土的人,他们以为你是王巡抚派来协助他们反攻的专使,所以要将你除掉而后快。而另一威胁则来自那些志切复仇誓返故土的人,被谣言所惑,认为你是阻止他们反攻的人,他们会不择手段暗算你。想想看,你的处境何等凶险?”
林华淡淡一笑,说:“我不走,谣言自消,我走了,反而会引起误会,除非我一去不回径返中原,不然误会更深。谢谢你的好意,我还得回城打听消息。”
他不能死守住一条线索,坚持谢绝。拉克威留他不住,只好罢休。他表示要到山区打听,告辞上道。拉克威一再叮嘱,要他千万不可走东南角山区,那儿有鬼怪,而且住几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怪人,没有人敢进入那一带山区,谁敢去保证有去无回。
那一带既然没有人敢进入,当然没有人居住,他用不着前往打听消息,谢过拉克威,他启程南行。
入暮时分,他带着一身风尘和疲劳,一无所获地归来。
天山四奇早就回来了,没探出任何消息,那六名神秘人物不在城中,也没查出流窜讨来河三堡的人,如果要查,必须在此地等候,等多久?谁也不知道。
大漠之狼兄弟查出昨晚那六位神秘客人,曾经在城外西南角五里地的牧场中出现,随即向南走,下落不明,也等于是一无所获。至于游骑的消息,据说下月曾经与卫北小列秃族东迁的一部回人Qī。shū。ωǎng。,将有信差到来,届时或可探出下落。
总之,必须等。天山四奇急于返回阿尔金山,而且必须在冰雪到来前返家,他们必须经过白龙堆,白龙堆的风沙,谁都知道那是可怕的黄泉路,尤其是秋尽冬至期间,想通过难上加难,此时不走,须等来年了,因此他们必须早日登程,预备动身西返,不能再迁延了。
晚膳毕,他走向东门,去找安西盟的人。
黄昏,风沙大,气候寒冷,街上的行人,来去匆匆,风帽放下掩耳,脸目难辨。
他在城根旁的一座平屋前止步,先左右察看片刻,然后上前敲门。沉重的木门拉开,灯光外泄,一个壮年回人当门而立,用困惑的目光打量着他,讶然用回语问:“你……你找谁?请问你有何贵干?”
他不动声色,友好地说:“我找顿巴,找他谈一笔交易。”
“你是……”
“我叫威拉,要到赤斤蒙古。”
“哦!请进。”
厅分内外,但中间只隔了一层帐幕。壮年人请他厅中落坐,他可以听到内厅的人说话,里面似乎有不少人,似在商量要事。壮年人请他稍候,掀帷入内通报。
他立即跟入,掀帐一看,看到六名中年人席地而坐,似在争论。壮年人急趋上首的中年人身后,低声禀报。
“叫他等一等。”中年人不耐的说。
壮年人应喏一声,躬身后退,猛抬头便看到站在帷前的林华,不由一惊,叫道:“咦!你怎么敢闯?”这一叫,六个中年人皆转头观看。
林华抱肘当胸,举步缓缓地接近,阴沉沉地说:“我自己进来的,那一位是顿巴?”
为首的中年人粗壮如熊,倏然站起,怪眼彪圆地喝问:“你,干什么?我就是顿巴。”
“好,我正要找你,你过来。”他冷然地叫,神情极不友好。
六个人站起左右一分,都知道他来意不善,看神色便知将有事情发生。顿巴按了按腰部带的弧形匕首,抢上厉声问:“你想干什么?”
“目前尚未决定,先问问你。”
“你好大的胆子……”
“胆子确是不小,你是安西盟苦峪的负责人?”
“你……”
“你们的巢穴在西面八千里的布隆吉河旁?”
“你定然想在老虎嘴边拔毛……”
“不错,大概是吧。我问你,是不是你们派人到处放谣言?”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