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管家老李一大把年纪了,在李府服务了一辈子,李孝廉总不能拿他来撒气,而司马良臣就是条被殃及的池鱼,李孝廉再怎么盛怒也不可能继续揪着他不放。想来想去,李大人只好将这口闷气噎在了心里,寻思着这俩小子难道还真不回家了不成,总有落到老子我手里的一天,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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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就在李府主子发怒,一片鸡飞狗跳的时刻,李玳却正在别院里陪着花子尧,一副优哉游哉的惬意模样。
花子尧身体还没好利索,是被李玳从马车上打横抱进院子里的。别院的下人管事们都道这是二爷的新欢,丝毫不以为怪,又见李玳对这花公子万般细致照料,甚而带了些许讨好,与往日其他公子们大为不同,一时更是不敢怠慢,只打叠起万般心思小心伺候着。
花子尧只是懒懒的,似乎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特别是与李珏分开之后,就更没有精神了,被李玳抱进了屋里也不肯大方给予几分反应,只倚在床头,目光散漫地瞧着屋里的陈设,骨子里的疏离与冷淡却是渐渐弥漫开来。
李玳这么个精明人物,也没有必要再遮着掩着自己这番性子了,花子尧心想。
目光却在散漫中突然一凝,定在了不远处的琴案上。
花子尧一怔,有些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继而扶着床头就要下床。
李玳正倒了盏茶,刚一回头瞧见花子尧的动作,忙不迭扔了茶盏便上前一步将他揽住,口中忍不住责备道:“大哥不是让你好好卧床休息么?怎这般孟浪。”
花子尧不答,一双细长勾人的眼却直勾勾地盯着案上的琴,一眨不眨。
李玳立时明白过来,忍不住一笑,手下使力,已将花子尧半扶半抱地搀到了琴案后,随即一撩衣摆,亦然在旁坐了下来。
抬手按弦,李玳沉思片刻,指尖一勾,弦音铮然,清亮动人,李玳且歌且唱。
有匪仙人/风华绝代
云袍广袖/踏云而歌
有匪仙人/惑我心神
朝不成歌/暮鬓如雪
李玳停下来,歪头看着默然不语的花子尧。
花子尧出神片刻,手指触摸着琴尾那灼焦的痕迹,口中吐出几个字来:“焦尾琴,天神曲。”
李玳扬了扬眉,有些意外:“焦尾琴乃是上古名琴,你认得出来倒也罢了,如何能一口叫出这曲子的名字?要知道天神曲早已散佚多年,这几篇还是我无意间得来的。”
花子尧眼神飘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淡淡道:“我听我娘弹过。。。。。。只不过也是残篇罢了。”
语罢,花子尧细长的手指按在弦上,顿了一顿,亦然弹了起来,口中唱道:
鬓生华发/心枯成灰
只怨这天高云阔兮/触手难及
。。。。。。
你看南燕双飞/鹣鲽情深
我只恨
思慕君兮君不知
思慕君兮君不知
花子尧眼睫微颤,眸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之色,却是想起已故的娘亲。虽然未曾在她那里得到如其他孩童一般儿时便应得的关爱,到底是在这世间一道血缘牵念,如今生死两茫,再唱起这首曲子,终归有些心酸。
李玳在旁边默默瞧着花子尧,瞧他神色却是会错了意,心道这首曲子如此之长,如何单唱这一段“思慕君兮君不知”,可是想起了自家大哥?
一时心中滋味儿,不知该如何言说。
作者有话要说:为嘛俺看到花公子的时候会突然想起花姑娘呢?大囧脸~
☆、第53章 浮生八苦(十二)
花子尧出了一会儿神,终于自回忆中挣脱出来;回首瞧见李玳正直愣愣盯着自己的眼睛;冷不丁心中激跳一下;竟然有些无措,心道这人果然生了一副好皮囊;这般乍然瞧来竟别有一股潇洒风度。于是掩饰地咳了一声,故意冷道:“想不到你居然也是喜好音律之人。”
不必说那散佚的天神曲,便是这焦尾琴也是无价之宝,也不知这人如何得了来。
李玳回神,听出花子尧有意无意的讥诮之意也浑不在意,只自嘲道:“这大约是我唯一一点兴趣了。”
语毕,李玳以手环在花子尧腰间;将他搀起来扶至琴案不远的几排书架前;一边随意翻阅一边道:“这是我在别院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