炅没有任何名份,只大宋为笼络南唐人心赏的一个封号,但谁不知道郑国夫人老是入宫,自己偷入静园,不管什么理由怕都是个罪死吧。
王继恩道:“放心,此事官家不知道,老夫谁也没说,还有,你与军中将领义结金兰,称兄道弟拉山头,培植亲信,你以为这一切瞒得过皇城司的耳目?你知道吗,当年官家成事之前靠的就是他在军中结义的‘义社十兄弟’,你说官家知道这事后,你活得了吗?”
陆飞只觉这密室里异常闷热,手心都湿了,皇城司果然手眼通天,太可怕了,难怪戴恩明知要死却连挣扎的勇气都没有。
王继恩又道:“你从一个无名小卒,短短两年时间你就连升了十一级,职掌两万禁军,你以为真的全靠你吗,不,官家几次要杀你,是老夫,老夫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保你,今天这事,虽然你让老夫寒心,同时也让老夫敬重,你终于知道谁才是你该拉笼的人。”
陆飞越听越觉得这个王继恩深不可测,“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继恩仰面一笑,道:“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李唐十三卫,行六,你偷偷与静园里的郑国夫人密谋,是不是想刺王杀驾,为主子复仇?但从你这几天的行事来看,刺王杀驾你短时间内做不到,你就将目标选在枢密使曹彬身上,你们这种人心狠手辣,对主子忠心耿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这也是老夫要保你的原因。”
陆飞用不着辩解了,说不是,谁信?李唐十三卫的名号就已经是忠诚的代名词。只是他更好友这为什么就成了王继恩保护自己的理由。
陆飞又道:“你隐藏在宫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王继恩嘿嘿的尖笑着:“你看这是谁!”他往边上的墙边走去,墙体上垂挂着一面黄绢,伸手一扯,墙上挂了一幅画像,上面画着一位跃马山颠的披甲战将,英姿不凡,栩栩如生,画像的顶端有一行字:大周天子戎装图。
陆飞的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喃喃道:“你,你在天子皇城边上暗中祭拜前朝皇帝。”
人在突然遇到完全不知情的下作出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往往是最真实的内心写照,看着陆飞这惊诧莫名的表情,王继恩也暗道:原来你没查到老夫的身份,也好,今天就一起挑明了吧。
王继恩跪在画像前,恭恭敬敬的三跪九叩一番,这才又将黄绢挂上,对陆飞道:“老夫一生历五朝,伺候过八位皇帝,像我们这种无根之人,在宫里没人拿我们当人,我们是奴隶,连畜生都不如,要打就打,想杀就杀,命贱如狗,直到柴大帝君临天下,世宗帝(庙号)赏了老奴一个出入投地的机会,他不把我们这些阉人当猪狗,他雄才大略,英明睿智,是个不世出的千古明君,也是一个好人,可惜天不假年,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他曾说过,自他继位之日起,他要用十年生聚,十年征伐,十年大治。”王继恩一时动情至深,泪眼婆娑。
陆飞心道:哦?周世宗以皇帝的身份想要天下一统而大治,尚且计划用三十年,自己想用十年来走完这三步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
陆飞道:“那这么说你心里一直惦记着柴帝的恩情,那你为什么要降宋?”
王继恩咬牙道:“问得好,你呢?你想作甚,老夫就想作甚。”
陆飞哼笑道:“我?谁都以为我想替国主复仇,却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愿意不愿意,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可我不明白,你在赵天子身边四年了,你会没有机会?”
“不!”王继恩突然咆哮,切齿道:“老夫不光是为主子复仇,更要赵家自食其果,他赵炅欺负柴家孤儿寡母,篡了柴氏的江山,老夫要这一幕重现。”
陆飞不寒而栗:“没看出来,慈眉善目的王内侍心机如此狠毒,可是你没有这样的机会,赵宋江山已经稳如磐石,朝野上下一心,谁敢再次问鼎乾坤,就如你说的,谁敢动动这念头,赵炅马上就会知道。”
王继恩哈哈一笑:“不,他不知道,皇城司在老夫手里,老夫只要不想让他知道的,他就不会知道,当然,老夫知道,赵炅还有别的耳目,但这些人多是立国后草创的,还不成气候,唯有皇城司的耳目遍及天下,老夫身在汴梁,却可尽知九州万方的一举一动,可惜老夫是个不全之人,我那侄子胸无大志,胆小如鼠,他帮不上老夫,所以,老夫才让他隐了身份,万一哪天我事发,也不会连累到他。”
陆飞道:“你已古稀之年,垂垂老矣,只怕你等不到你想看到的那一天了。”
突然,王继恩紧紧的拉着陆飞的胳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