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继隆道:“这并不是你能犯上作乱的借口,你就是一个叛贼,大宋的叛贼!你辜负了官家对你的信任,辜负了我李继隆对你的赏识,你以南唐一降卒的身份,一步步到今天,是谁给你了这份荣耀,你不思报效,你就是个反复小人。”
陆飞冷笑道:“我是小人?那他赵炅又是什么东西,他明知我是前唐降卒,可他还是将大唐的皇后强赐于我为婢,他这不仅仅是羞辱了大唐皇后,更羞辱了我唐国百姓,唐国军力不济可以亡在大宋的铁蹄之下,唐人也可以降,但唐人不可辱。”
“哈哈……!”
李继隆突然放声大笑:“大唐皇后?你嘴里的唐国不过是偏安江南的割据,有何资格妄称天数,她周薇更非大唐皇后,乃是我大宋天子的阶下之囚,亡国之女也配称皇后,哈哈……”
“杀了他,杀了他,他敢侮辱我们大唐的皇后,杀了他!”陆飞带来的都是挑选出来的原前唐降兵,哪里受得了这种气,一时群情激愤,个个恨不得上去将他剁成肉泥。
陆飞一挥,堂上立时安静下来,他道:“李继隆,我敬你是条汉子,朝代更迭乃是大势所趋,你若不想汴梁城成一片废墟,请下令将捧日军右厢的军令交给我指挥,我可以保你李继隆满门平安。”
李继隆哈哈大笑,这句话反过来就是要是不下令,那他的满门老小将死得一个不剩。
李继隆怒道:“你休想,我李继隆是当朝国舅,是已故大宋皇后的亲弟弟,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看你怎么收拾这个局面,汴梁城外十万禁军片刻就能杀到,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将一个都活不了!”
陆飞哼笑一声道:“你听,这全城的军民都在喊什么,‘反宋复唐’,今日之后再无大宋,你这个国舅又有何用,为民为已,李将军还是下令吧。”
陆飞并没有说谎,满大街都有兵民在高呼类似于这种口号,这不是因为陆飞有号召力,也不是因为汴梁的百姓多么想念大唐,仅仅因为只有原来降宋的唐人走上了街头,其余的什么北汉国人,吴越国人这些人没站出来喊而已。
李继隆也哼哼一笑,拍着胸口,一脸不惧死,道:“不可能,我生不能保官家,死也要作一个忠臣,你要杀我家小,悉听尊便。”
现在的局势只是捧日军左厢哗变,右厢没有参与进来,可能禁军中大部分将领都不知道京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有多少禁军参与了哗变,在汴梁,兵变发生过很多次,成功率很高,久而久之,这就让一些将领们慢慢摸索出一条自保之道:在没有弄清楚大势之前,千万不要动,要静观其变,这并不是说这些人都是墙头草,只是因为就算有人去解皇城之围,将来赵炅保住天下,可他怎么从这些哗变和救驾的将领之中把他们一一分辨出来,凭他看到的一切?谁敢保证来救驾的不是想趁火打劫,眼见大势不行才临阵倒戈,这是哗变,不是地方将领的叛乱,皇帝根本没有办法分清谁是忠谁是奸,最后的结果就是全杀了。
所以,一动不动才是最稳妥的自保之路,至少说明这个人没有反意,这也正是为什么在汴梁历次兵变屡屡能成功的最重要的原因。
纵观古今,一旦皇帝知道京城周围有军队哗变,他最先下达到京城各守军的圣旨就是让他们各司其职不要动,若是这时候有那立功心切的将领打着保卫皇帝的旗号领兵过来,皇帝肯定会把他宰了,最轻也得收了兵权。
陆飞也算是在禁军里混了些日子,知道这种习气,所以要求李继隆下这份军令才显得至关重要,只有他才能调得动捧日军右厢两万多人。
陆飞很欣赏李继隆的忠诚,当下语气缓和的露出一个微笑,挥挥手示意一众人散开,道:“李将军,我并非嗜杀之人,更不想多伤人命,能否借一步说话。”
“将军,别过去,大不了和他们拼了!”李继隆的亲兵很忠心。
看着这十多张视死如归的脸,李继隆缓缓放下了剑,淡淡的说了声:“且听他有何说辞!”
**
一份军令从殿前司快速下达到捧日军右厢各都指挥使手里:调捧日军右厢戍卫京师九门,各军皆归陆飞节制,不奉令不得放一兵一卒进入汴梁城,捧日军都指挥使李继隆手令。
做完这些,李继隆被就地看押,陆飞则再次返回仍在激战的宫城,这次走的是宫城正南的朱雀门,听张江的秉报,捧日军已经打通了东西华门,驻守在前宫城的五千御林军或死或降,朱雀门也被内外夹击攻破,此时整个南面宫城已经完全控制在捧日军手里,大军正在强攻宣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