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刚才陆飞和向训的对答、大伙儿已经听见了。
小小的插曲结束后,殿堂里又是一阵议论纷纷,其实他们本没必要吵,只是这样才能显得他们不是白混殿前司这份俸禄。
“呼延将军,神卫军裁军五千之事进展如何?”
突然而起的声音让殿堂里迅速安静了下来,众人都一齐将目光投向了仍在伏案秉读的陆飞。
众人愣着各自对视。
殿前司议事不是朝议,也不是升军帐,所以包括陆飞在内大家既没有穿朝服也没有穿盔甲,个个都是一身宽袍大袖,不细细看还以为这里是政堂事的一帮儒员呢。
呼延赞抖抖衣袍,随口道:“末将仍在督促。”
尽乎敷衍的回答并没有引进陆飞过多的言语,只是很平淡的‘嗯’了一声便继续埋头。
好像众人也习惯了他的这种风格,殿堂里只是稍有安静便很快死灰复燃,只不过这些人闲扯归闲扯,心里的想法却是个个心怀鬼胎,还有人时不是地拿眼瞟瞟陆飞。
当然了,陆飞以这种风轻云淡的态度视人,不喜不怒不急不噪,神仙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要做些什么。
就这样,又混到了中午,大伙儿便暂时离开,有一个时辰的午膳和休息时间。午膳是公家供给。
就在大家去膳堂时,有人拿着工部的印信走进了殿前司。
陆飞食欲不佳,随便应付几口五脏庙后便随着工部的人走了。
工部的衙门原在南部皇城的一墙之隔,靠近御街,只到大唐建立后,陆飞又让人在南皇城里单辟了一处,防犯森严,连薛居正这种人都不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
入了朱雀门,沿着内皇城城墙根一直向东,行约五百步便到了,抬头的匾额上没有任何的字迹,院落四周都是披坚执锐的甲兵,显得格外神秘。
刚一进门,早有人通报过,戴雄急忙出来见礼。
戴雄径直道:“陆将军,今日家母四十大寿,下官下午想告个假。”
陆飞一皱眉,人也停住了,奇怪道:“告假?不是说东西做出来了吗?”
戴雄点点头,道:“试了几次,比前番做的都有进步,这不马上就请将军来验验,不行的话我再改进,不过这次仅是‘火雷’有了见效,‘火枪’下官仍在摸索之中。”
说话间,戴雄已引着陆飞来到了后面的火器房,里面热浪阵阵,快入冬的天气里面工匠依然是光着膀子,戴雄忙挥挥手,工头急忙叫匠人把装着几个圆疙瘩的箩筐抬出来了。
陆飞一看,说道:“怎么这么大?我不是说过这东西扔出去是能炸的炸弹,这么大个你给扔我看看!”
火雷造得比足球还要大,也亏这些人想得出来。
工头忙道:“太小就没塞火药的地方了。这玩意铸造很费劲,先铸两瓣,然后用铁水浇铸;还要拿钻子钻个孔……”
“要不先试试罢,能炸。”戴雄道。
陆飞一脸哭笑不得。
一众人忙躲在一面墙后面,然后叫工匠下去准备好很长的引线。那工匠点燃了,看见引线一冒烟,撒腿就跑。
陆飞在一众随从的簇拥下也找了个掩体,他探出脑袋瞧着那铁疙瘩,心中好笑,就算这东西能炸,可谁有力气把它当‘手雷’扔到敌军那边去。
过了好一会儿,忽然“砰”地一声,闪眼睛的火光冲起。
那铁疙瘩一下子炸开成两瓣,在地上跳了两下,然后不动了,只剩下白烟弥漫。
好半天烟才散尽,陆飞忙上前查看。
戴雄和工头们面面相觑,陆飞语气里带着恼怒:“这是炸弹还是切葫芦瓢呢,我要的是碎片,炸成碎片。”
一个工头委屈着说道:“咱们用的是最脆的铸铁……可能是浇铸的地方太不结实了。”
戴雄皱眉道:“下次用石头!里面掏空了,塞上火药,然后拿泥夯死。”
“是是是。”官儿和两个兼头急忙应答。
陆飞一挥手,语气不善的道:“不管你们用什么,我要的能炸成碎片,且从你们之中随便找个人出来都能把它扔到五丈开外,否则这东西只能炸死自己人。”
戴雄还指望着能借此告个假,这下彻底没戏了。
陆飞又道:“不是说火枪也初具成型了吗,取来我看看。”
没多久,几名工匠便从作坊里取来几枝近两尺长的‘火枪’。
陆飞一看,心中稍安,且不论能不能打得响,好歹这外观上具备了枪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