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沉香吓得身上一抖,不过黑鹰喜欢打猎,她此时重新对他产生了信赖。
那些冷光在黯淡的光线中却渐渐靠近,“呜……”草丛里发出一声悲凉的嚎叫,确实是狼的叫声。黑鹰怒目盯着,一步也不后退。
“畜|生!”黑鹰气势十足地沉声吼了一声。
不料话音刚落,远处草丛里忽然“梭梭”骤然响起来。黑鹰马上调头就跑,大喊道:“完了,快跑!”
拓跋沉香听罢转身飞快地跑,幸好穿的是短衣裤子,不然真的跑不快。两人不顾命地向山上飞奔,后面的声音却越来越近!
拓跋沉香又惊又怕,脑子里一片空白,张大着嘴喘气。
忽然脚下一空,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胸口明显先着地,实实在在地摔在地上一阵钻心的疼。“黑鹰!”拓跋沉香绝望地喊了一声。
黑鹰回头看了一眼,又继续跑了几步。拓跋沉香一颗心往下一沉,转头看身后时,一个黑影嗖地窜了过来。她的心顿时像掉进了冰窟,手脚动惮不得,趴在那里甚么也反应不过来。此时她闪过一丝懊悔,但来不及多想,只有满心的惧意!
就在这时,黑鹰大叫一声,终于停下脚步,转身搭箭拉开弦,瞬间“砰”地一声弦响。这时,另一只黑影已斜冲向黑鹰!
后面的动静越来越近,拓跋沉香不知道自己怎么翻过身来,刚来那一箭似乎没射中狼,一个黑影中带着两点幽光已经跃了起来。
拓跋沉香直接把眼睛紧紧闭上了。
瞬间之后,身子一重,一匹狼已经扑到胸脯上,她已经闻到了一股作呕的腥|臭,全身僵直绷|紧失去了知觉一般,脑子“嗡”地一声,好像漂到空中完全不知在何处了。
她的心仿佛被紧紧捏着,在这一刻,最大的感受不是别的,竟然是等着那恐惧的疼痛,只希望快点过去!
但片刻后,她甚么都没感觉到,身上却很重。她睁开眼睛一看,却见一枝箭矢插在那匹狼的头颅上,箭簇从后脑勺冒出来了!她这时才感觉到脸上黏黏糊糊的一片,非常臭。
拓跋沉香转头看向黑鹰那边。却看见上坡顶上,一匹马和一个人立在那里,在惨白的天幕下,那人只有一个黑影,头上的发髻和高冠的影子比较特别,是汉儿贵族才戴的头冠。
拓跋沉香看着那黑影,像是在做梦一般。
陆飞的神情复杂地在拓跋沉香和黑鹰身上打量着。拓跋沉香无言以对,不知道说甚么好了。
她只是看着陆飞手里提着的一把弓,她知道刚才这一箭是他射的。
……周围一片尴尬的沉寂,将士们侧过头去,好像甚么都没看到。他们只是在聚精会神地盯着周围的动静戒严。
陆飞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他此时的感受。
他心里大骂:狗男|女!
这俩人衣衫不整,孤男寡女在这灌木草丛里,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了爱不顾一切私奔?陆飞完全没被感动,心里只有恼羞。
他跳下马来,走到拓跋沉香面前。那拓跋沉香衣衫不整,领子被甚么撕破了一块,锁骨上白皙的脖颈露在潮|湿的血污之中。脸上也花了,不过血污下的光洁肌肤仍旧若隐若现,如果一块白玉丢在淤泥里。
拓跋沉香一脸惧意看着他,微微向后退了两步。
陆飞确实很想扇这娘们一耳光!不过他硬生生把一口气吞进肚子里了。
愤怒会让人智商降低、做错事,只要甚么都不做等一炷香时间,也许决定的行为就会大相径庭……这是陆飞以前总结的心理调节方式。
他没有打拓跋沉香,也没骂她,忍着一句话也没说。
他也没去刺激拓跋沉香,默默地转身重新翻身上马。拓跋沉香也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陆飞上马后喊道:“带走!”
张江用刀光一指还在惊慌中的黑鹰道:“这厮如何处置?”
“剁碎了喂狗!”
沉香被吓傻了,呆滞着看着黑鹰狂笑不止的被甲士带走,她竟然不敢张口求情。
陆飞拔马走出几步又折了回来,盯着沉香道:“朕丢不起这个人,不管你是为你自己的名声还是顾及朕的脸面,敢泄漏一个字,朕就是拼得皇帝不做,也让你亲眼看着党项一族是如何亡族灭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