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聂炜翰打住话,她还不知道他是新来的总经理,他第一天上班,在公司开会时,也只有主管级的人见过他,难怪她不认得他。
不如先按兵不动,跟她聊聊,说不定能打探出什么内情来。“我是来申请文具的。”
“蛤?!”孙韵如发出不妙的声音。“所以,你是公司的新进人员?”
“新进人员?对,我是新来的,没错。”他没否认。
“怎么……那么巧啊……”
这声音听来没有欢迎和愉悦,反而有一种不幸喝到劣质咖啡、胃绞痛的无力感。
他的剑眉一拧。难道跟他当同事,有那么衰吗?
女人一看到他就像蜜蜂看到花一样,会自动扑过来,但这女人的反应却很不给他面子。他真的有那么惹她厌吗?还是昨天他掏钱跟她买菠萝面包的举动惹她不悦了?
为何他一看到她不欢迎的表情,也莫名地感到不悦?
这根本不是他来这里的重点,但他却无法控制地俯下身,黑眸盯着她,想知道他到底在她心中留下了什么坏印象?
“是啊!以后,你可能还会常常看到我,你应该不会因为昨天面包的事而讨厌我吧?”
隔着办公桌,他巨大的身形,压迫而至的阳刚味,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朝她逼近,她心口急喘,呼吸一窒。
“喔,不会……”她本能地倒退,试图避开那双令她感到不安的锐利眼神。
呼,这无礼的家伙!气势逼人,口气狂妄得教她手足无措、慌乱不安。
“那就好,以后要拜托你的地方还很多。”
她偷觑他一眼,心仍控制不住地慌乱跳动着。
一定是被他那双紧盯的黑眸给搞得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稳住!她必须努力调匀呼吸,告诉自己不准失态才有办法镇定地开口说话。
“如果你要申请文具,这种小事找我就行了,不必劳驾葛经理。”
“是吗?葛经理都在忙些什么大事?”看着她因为窘迫而略带粉红的脸,他的黑眸一眯,忍不住又在她身上撒下牢不可破、迷魅人心的诱网。
“喔,那个男厕的小便池螺丝松了,他外出买螺丝,要自己维修。”她彷佛被催眠般,在他黑眸灼灼的注视下,又忘了该有的防备。
“所以他出去了一整天,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我想他应该在巡视每个楼层的男厕才会——”不对,她干么要乖乖地回答他的问题?这男人才第一天上班,态度却那么傲慢无礼,她何必回应他的问话?他又不是老板。“你是来质问主管的行踪吗?”
主管和男同事们不在座位上,多半是为了公司而默默奉献劳力,付出心力,不像他,心胸狭窄,老爱往坏的地方想。像上次在面包店,他就把她当成见钱眼开的女人,真的很恶劣耶!
“我只是想熟悉公司的内务。”
“你是新进的人员,会不会管太多了?”她好意对他提出已经越权的忠告。
他一愣。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因此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里,无伪地释出了看他不顺眼的神色。
他做事向来讲求效率,只要能达成目的,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但在她的眼眸里,看见的是个狂妄无礼、不懂权衡轻重的男人,这种被她厌恶的感觉,令他胸口莫名地涨满不舒服,黑眸隐隐地流露不快。
他有股冲动,想扭转她对自己的看法,让她理解他为何“管太多”的原因,但他很快地抑下了这个想法。
他何必扭转她的看法?曾几何时,他在意过别人对他的看法?他应该要记得来这里的目的才是。
“好,告诉我要如何申请文具?”
“先填单子。”孙韵如递出一张文具申请单给他。“请写上申请的文具名称,还有你的职称及大名。”
他照做,填好表单后,交给了她。
“修正带、一支红色原子笔、三支蓝色原子笔……喔,对不起,原子笔最多只能申请两支,且两个礼拜内不能再申请。”孙韵如边一一拿出物品,边对他说明公司的申请规定。“还有,这个修正带最好贴上你的名字,你下次要申请时,要把使用后的空盒交回来,等经理盖章批准后才能给你。”
她依照惯例,耐心地说明完毕后,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应,她疑惑地抬眸,发现他的脸像掉入海苔缸里般,一片绿油油的。
“这是谁订的烂规定?这里是公家机关吗?”他忍不住肝火上扬。
“呃……这烂规定已经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