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风似剪刀,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二月末的洛邑,到处充满着生机。
远处的一块井田上,洛邑令屈候鲋正带着人芒种。
驰道上,坐在王车上吕荼,远远瞧着井田中有位大夫装的人,正缅着裤腿衣袖,驾着牛犁耕作,不由好奇道:“那人是谁?”
王子文在洛邑已经有半年之久,加之他是右相,对洛邑的官员情况还是比较熟悉,当下他道:“回父王,若是儿臣眼力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洛邑令,屈候鲋”。
“哦?是他?”吕荼不由的吃惊。
“父王识的此人?”王子文疑惑。
洛邑令按道理讲应该让齐国的勋贵来做,可是王子文到达后,觉得不可。
因为洛邑不仅是齐国的洛邑,他现在名义上还是周天子的治都,所以这个洛邑令最好是由当地的勋贵来当,不能让人或者给史书留下口舌。
其实任座是最好的洛邑令人选,可惜他被自家兄长,太子渠带走,去与楚蜀作战了。
那么人选只能从其他人当中挑选了。屈候鲋是他王子文到达洛邑后,遍访民间,才得到的贤者,号称洛邑先生。
由他来做洛邑令是最好不过,所以征询国相府的其他人意见后,便正式任命了屈候鲋为邑令。
只是不曾想,今日却被自家父王看到了。
吕荼想了会儿,盯着王子文道:“文儿,此人你认为如何?”
王子文听到吕荼如此说,心下一惊,照他对自家父王的了解,若是父王认为那人是个可靠之才的话,自家父亲展现的表情定然是眼中生出喜光,可是方才自己是偷偷看着父王的,他听到屈候鲋这个名字后,表现出来的是眉头紧皱,然后方才舒展,最后问自己这样的话。
难道这个屈候鲋有问题?
王子文心狂跳,若是此人有问题,那他可就说不明白了,毕竟这个人是自己推荐上去的。
想到此处,王子文急忙道:“父王,儿臣得此人时,是遍访洛邑士人民间,他们都说屈候鲋是个贤者,而且人们都称呼他为洛邑先生,所以儿臣才推荐他为洛邑令的”。
吕荼看王子文如此说,微微一愣,接下笑道:“文儿,勿要多想,孤方才只是觉得这个屈候鲋有些意思,所以就这样多问了一下”。
王子文见闻当下又把旧话重提道:“父王,此人您也听过?”
吕荼心忖,你父我自然是听过,史书记载的魏文侯五大贤臣之一,号称帝国之师的屈候鲋,那可是大名鼎鼎啊!于是他道:“洛邑先生大名,你父王怎能不知?只是可惜当初忙于你兄出征还有新天子之事,把此人倒是忘了?”
“文儿,你能用此人为邑令,足以说明你比以前想的更长远了,不错,不错!”
吕荼的夸赞让王子文脸色羞红,可是心中仍然奇怪,既然此人在父王心中地位不低,为何当时要下意识的皱眉呢?
洛邑先生?洛邑先生?
王子文突然想通了什么,急忙道:“父王,您是担心屈候鲋既然号称洛邑先生,士人广知,为何旧魏的魏都魏成兄弟俩不知道,并把此人重用?”
“还有,父王来洛邑是天下周知的事情,他作为洛邑令怎么能不晓?既然晓得,为何要在驰道边的井田上芒种?这难免有故作之嫌?”
吕荼没有回答,目光方向那个还在忙碌指挥人犁地的人。
“父王,要不然儿臣现在就把他革职?”王子文不是傻子,他怕这个屈候鲋万一用心不纯,将来会牵连到他,于是建议道。
吕荼哈哈大笑,拍着王子文道:“文儿,你记住,就算揣测到别人可能有二心,也不可以立马表现出来,万一对方不是呢?不是的话,就会损了贤士之心”。
“那父王,我们当如何?”王子文觉得又有理,当下道。
吕荼道:“跟随孤下车,去看看这个屈候鲋,将来啊孤要好好‘重用’此人,你明白吗?”
吕荼说到最后一句话,语气里充满了戏谑。
给他吕荼玩阴的,屈候鲋还嫩点!
吕荼绝对有理由相信这个屈候鲋有问题,因为他调查过任座举兵造反救出郏甲的事,幕后的推手就是这个屈候鲋。
然而造反的任座最后落得家破人亡,孤苦伶仃,而他,他的家族丝毫未受损,最后反而得到了这个洛邑令。
这里面的曲折就值得吕荼把味了。
“啊?!微臣,微臣,微臣屈候鲋,拜见大王”
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