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向对方撂话——她是我的妻子!”北海挑衅金貔,给他一抹讽笑。“毕竟人类和兽不一样,不是谁打赢了谁就占上风,有时婚嫁契约可是百般好用呢。”
“为什么你没告诉我有成亲这种东西?”金貔不满地与她咬耳朵。
“因为……没必要呀。”没听说貔貅成亲的嘛!
“谁说没必要?!我要。”金貔一旦决定了,就很恶霸,谁说神兽挂上“神”这个字,就会和仙佛同样宽大为怀,同样慈悲善良?
兽就是兽,兽的劣性只分别于大一点或小一点而已。
云遥苦笑望向北海,从北海的神情中终于明白为何他天外飞来这一笔,更故意要激金貔……他在替她打算,替她争取一个光明正大的地位。
一个妻子的地位。
北海的用心,教她备觉感激又亏欠。
到现在,他都还为她着想。
实际上大可不必成亲,两人心意相属比婚嫁更重要,多少人虽有夫妻之名,却相敬如“冰”,若无真心,成了亲,同样可以离缘;若有心厮守,谁也不能拆散。况且她的生命与金貔完全相连,她是依靠他的法力而存活下来,金貔寿终之日,就是她这具躯体死去之时,这样的羁绊,难道不比嫁娶成亲来得更紧密吗?
但金貔非常坚持,一定要成亲一次。
她怀疑他根本只是冲着北海那些话在瞎闹!
云汉雨夫妇自是乐见女儿好事,他们观念传统,虽已视金貔为婿,但可以大大方方昭告全城又是另外一回事,听见金貔要娶她,好似巴不得今晚就直接办妥婚宴,大肆邀城民一块来喝喜酒。
“你为什么一副很不想跟我成亲的委屈样?”金貔眉目凛然,不明白自他提出成亲的要求之后,云遥的态度——大伙热呼呼,只有她,始终在说“不需要”。
他本以为她会与他一样期待。
“我没有委屈呀,大家胡闹而已,你不用跟他们一块起哄。”云遥唉声叹息面对一桌子的婚嫁喜物,众人手脚真快,连红嫁裳都准备好了!
云遥不是不愿嫁金貔,她心里老早就视他为夫,两人现在的关系不也很好?多此一举总像在欺负金貔不食人间烟火、不懂人情世故,骗他与她成亲。
“不是胡闹,我很认真,我要跟你成亲。”
“貔貅不兴这一套吧?”云遥折妥红嫁裳,放进桌上木匣关上,才微笑地觑着他。“不管有没有成亲,我都会与你相伴,我现在可是只能依靠你了,我才不会离开你,成亲是我们人类的一种习俗罢了,你不用在意北海的胡说八道。”她实在是不希望金貔因她之故,被人逼迫去做他不做的事。
“成了亲,你就是我的妻。”
妻子,对他而言,多陌生的两个字。
从来不曾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两个字。
“我们貔貅只有伴,没有妻,我们不是群居之兽,雌雄共聚不过是为繁衍后代,我们不会为了爱情或相陪而生活在一起,公貔和母貅在发情期外碰见,可是会互咬个你伤我残。所以你们人类的成亲对我而言是很不可思议,原来还有这种方法,能让两个人变成一对儿,更可以在任何人想从我身边抢走你时,大声告诉他,你是我的妻。”金貔注视着云遥,也要她注视他,不许分神去收拾桌上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不是一个伴,不是一个想拥抱时伸手可得,不想要时就能当成陌生人,更不是看见彼此更换伴侣时,能够全然无所谓的‘伴’。”
貔貅并非一夫一妻的忠贞痴情之兽,他们数量珍稀,又生性孤僻,有貔貅终其一生只遇见过同一只貔貅,共育子嗣,不为钟爱,无关纯情,只是懒得去寻觅另一只,他们不会兴起独占对方的念头,来与去,都随各自高兴。若没有遇见云遥,或许,他这辈子就与银貅作伴了吧——那种平时没事别来吵我,发情时节到了再联络的伴……
但对云遥,他要的不仅只是那样。
“我想要你当我的妻。”
云遥这才知道,他不是被北海激发的偶然兴味,也不是觉得好似能为他带来乐趣而想尝尝“成亲”的滋味,他是发自内心崇敬“夫”与“妻”这两个字。
她如何能拒绝他?在她自己也极度渴望光明正大地告诉任何人,金貔是她的夫君……
颔首,成为她唯一能给的答案。
不过她坚持一切从简,荒城特有的嫁娶仪式,本就不兴南城、西京那套大红花轿迎新妇、牵巾拜堂入洞房的繁缛琐细,荒城人娶妻显得干脆俐落,城民彻夜纵情歌舞,新娘子不坐新房罗帐等人掀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