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纵容他兵逼各府衙虽然是大过,但是,西北军一旦粮草到手却是大患。
更令他意外的是,“凤城飞帅”居然调集了包括西宁府精锐在内的三万大军去护粮,可见已是背水一战了。
一名大将站了起来:“大汗,如今西北军的疫情已经基本控制住了,这批粮草就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我们务必要拿下这批军饷。”
另一名大将道:“大风山瘟疫严重,兵力空虚,不去管它;玉树镇虽囤积重兵,但是粮草不继。如今,”凤城飞帅“派出三万大军保护粮草,显然是不容任何闪失,可是我们就一定要让它”闪失“,务必要截断玉树镇和西宁府的粮草补给。否则,一旦让他们拖延到军饷到来的时刻,就错失良机了……”
真穆帖尔点了点头,他之所以迟迟没有下令进攻,一来是西北军中的粮草前些日子尚能维持;二是忌惮那横行的瘟疫。如今西北军全军的粮草补给已不足三日,早已人心惶惶,如果让武威城的粮草补给顺利到来,只怕顿失有利进攻机会,再次陷入被动。
如此良机自当把握,当夜,真穆帖尔部署下去,兵分三路,想到将再次面临自己的老冤家“凤城飞帅”,尽管已经占据天时地利,部署得当,真穆帖尔丝毫也不敢大意。
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玉树镇的大校场正在进行紧张的操练。
疫情已经基本控制,所有患者已经被集中到了一个安全地带给予治疗。
在这种情况下,疫情的控制丝毫不亚于大战的指挥,军中早已下令由卢凌、白如晖、耿克等人负责安顿患者。
虽然解除了瘟疫的惶恐,但是,关于饥荒的惶恐却比瘟疫更为严重地散发开来。虽然操练如往日般进行,可是,饥肠辘辘的士兵们却无不惶恐:今日一过,明天的晚餐只怕已是奢望。
周以达匆匆走进帅营,却见君玉静静地坐在书案的大椅子上,伏案写着什么。
“元帅,据探子回报,赤金族大兵已经分别在玉关、雁石屏和蒙古大草原陈列,合而不围。我军粮草只得明天一日,如今,林将军虽然亲率西宁府三万大军赶去武威城接应粮草,只怕中途必遭拦截……”
君玉放下毛笔,抬起头来:“赤金族的左路军已从大草原插下,明天晚上,应该就可以和林宝山打个照面了。”
周以达立刻道:“我们该当如何?”
“即刻传召三军,生火做饭,所有粮草,一顿充足。”
周以达讶然道:“元帅,我军节衣缩食已不过三顿稀粥,今夜若全部吃了,即使林将军接到那批粮饷,也来不及及时送到玉树镇大营啊……”
君玉微笑道:“即刻传令,不得有误。”
周以达不敢再多说,但见君玉成竹在胸的样子,只得立刻传令下去。
一张张惶惑的面孔也顾不得明日的早餐在哪里,久被瘟疫和饥饿困扰的玉树镇大军,第一次放开了肚子,饱食一顿。
大军列阵,辎重全抛,大小兵将注视着他们那永远镇定自若的统帅,心里无不疑惑,吃了最后的晚餐,就这样和赤金族大军决一死战了么?
夜幕下,三支精骑正在从比邻的蜀中和藏南等地往玉树镇方向赶来。
君玉亲自登楼,城门大开,卢凌、白如晖、耿克分别从三个方向陆续进来,专门驮运的马队鱼贯而进,车上,一袋一袋卸下来的全是玉树镇比邻的蜀中来的大米、粮草,藏南来的青稞面、各种干粮、牛肉。
在押送的队伍里,一个一身劲装的娇小身影引起了君玉的注意。
君玉上前一步,那个劲装的人也从马上跳了下来,却正是舒真真。
“舒姐姐。”君玉欣喜若狂地大叫出声。
舒真真的目光也无限欣喜:“君玉。”
三军展颜,久被瘟疫和饥饿折磨得惶惑不安的面孔立刻变得生气勃勃,精神十足。
卢凌、白如晖、耿克三人上前:“元帅,我等已经完成任务。”
卢凌看着舒真真,行了一礼:“在蜀中筹集粮草,多亏了舒姑娘协助。”
君玉向舒真真看去,舒真真笑道:“你到西北军中快一年了,我早就想来看你了。这次打听得西北军军饷被劫,我立即赶来,却无意中碰见卢凌他们。”
周以达大喜却大惑不解:“你们三位不是去安置患者了么?”
卢凌笑道:“如果不是有这个借口,我们怎能毫无阻碍地脱身出去?再加上害怕万一走漏风声,又遭到半路抢劫,岂不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