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可怜人,对我又有恩惠。”她烦心地倒酒,仰头饮尽,随即咳了几声。
“喝慢点。”他拿走她手上的酒壶,为她倒了一杯。“接着说。”
她握紧酒杯,盯着酒液上的烛光倒影。“也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些枝枝节节的摩擦跟争吵,直到一年前……岛上来了一个男人,他不知怎么受了重伤,被冲到岛上,梁婍很喜欢他,还说要跟他离开空空岛,师父不许,说那男人不是好东西,她不听,跟师父起了争执……后来师父要我杀了那个男的……”
他讶异地抬起眉。
她啜口酒。“杀人对我们来说很简单,一点毒药就成了,我不肯,师父就自己动手,没想到让梁婍撞见……”她咬住下唇,跳过细节,直接说了重点。“梁婍对我跟师父的怨恨,一下爆了开来,对我们下了致命的毒药后,带着那男的离开了空空岛,临走前还放火把岛烧了。师父为了救我,死在……那男人的剑下。”
眼前是漫天大火、刀光剑影、尖叫、恶毒的话一下涌上脑袋,她的手开始颤抖,酒溅出杯外。忽然,一只修长的手覆上她的手背,将回忆留在遥远他方,她发愣地抬起头,对上傅翌容温柔而平静的眼眸。
她的心慢慢平稳下来,与他在一起总是很安心,令她不自觉地贪恋这份温柔与宁静。
第5章(2)
“头又痛了?”他低声询问,手指抚上她的眼尾。
她眨了下眼。“嗯……想到就会痛,从由太阳穴蔓延到后脑,一点一点扯着,慢慢扭紧,头发好像要被拔下来。我根本不想找她,但是我必须为师父做点事……”
“我明白。”他的手轻轻按柔她的太阳穴。
朗晴又眨了下眼。他的手指温暖舒服,力道也恰到好处,贪恋了一会儿他的温柔后,她才轻声道:“我好多了。”
她端起酒杯,吸吮一口。“他说他姓傅。”
他放下酒壶,轻声道:“傅?”
她颔首,将酒杯放回矮几上,偏头看他,双眸映着闪动的烛火。“跟你同姓,是不是很巧?”
他的眸子没有一丝温度,定定地看着她。“是很巧。”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她的手抚过杯缘。“他说师父心理不正常,不是好人,所以他帮我杀了师父,是对我的报答。”
她吞了口口水,揉着眼角。“他说他叫傅翌容。”
风在窗外吹来,吹灭一盏烛火,暗影浮动,他冷厉的声音像刀子刮了过来。“我没去过空空岛。”
她第一次听奥他如此寒冷的声音与表情,莫名地让她笑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她一笑便无法遏止,连眼泪都挤了出来。
她的反应让傅翌容困惑,他涩声道:“你在开我玩笑吗?”
她摇头,抹去眼角的泪。“我说的是真的,他说他叫傅翌容。如果师父不正常,他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吗?”
他弹了下手指,点亮角落的蜡烛,她开心地拍手。“厉害。”
“他长的什么模样?”傅翌容沉声问。
“不知道。”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那时候我的眼睛看不见。”
他皱眉。“为什么?”
“制药时不小心伤了眼睛,不过我知道你们不是同一个人,声音不一样,味道也不一样。”她又倒杯酒。“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知道了。”
“别喝了,小心明天头疼。”他按住她的手。他晓得她想忘却、麻痹自己,可猛灌酒对身体只有戕害。
他虽不喜欢她哭泣,不喜欢她露出哀伤的神情,却更不愿她以酒压抑自己,醉生梦死,泡在酒缸里只会让事情更糟。
“不会的……”
“听话。”他的声音淡淡的,眼神却很坚定。她难过时,他能陪着她,慢慢地她便能忘记过去。
他暖暖的声音与温和的神情舒缓了她紧绷的情绪,她点点头,说道:“好,不喝了。”
他唇畔漾起一抹微笑。“喝茶吧。”他将茶水倒进她碗中。
她往后仰,双手撑在地上,望着一轮明月。“空空岛上的月亮看起来特别大、特别亮。满月时,师父的心情总是很差,打人、骂人的,什么都来,前几年我总想着怎么逃走,但四周都是海,哪里也去不得……师父没有疯,也不是很丧心病狂,我不会说她是好人,但她有时对我还不错,总说我像师叔,为人爽朗,不似她总钻牛角尖,梁……梁婍就像了她的性子,师父临死的时候说,要我不需难过,她想死很久了,不过是赖活着,虽然她是救世神医,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