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笑。“没有,他不喜欢柳姑娘。”
“那为什么……”她不解。
“婚礼只是想把真正的梁婍引出来。”
朗晴蹙眉,“怎么把婚礼当儿戏了?”
“霍远不知道柳芳华的话是真是假,但为了找梁姑娘,已耗了十一年,他不想再拖下去,如果婚礼真能把梁婍逼出来,也算了了一件心事,不然心里总有疙瘩。”
她叹气。“他就这么在意那婚约,不过是两家母亲口头说了一句,怎么就……”
“成亲事小,主要是想确认人是否还活着,梁家遭盗贼而亡,虽然一直没找到梁婍尸首,可他心里也明白应是凶多吉少,但霍夫人到过世前都念念不忘,霍远只是想尽力完成母亲所托,若梁姑娘已成亲或心有所属,他自然不会强求,毕竟成婚是一辈子的事,总得讲求你情我愿。”
朗晴若有所思地盯着膝盖,傅翌容也没逼她,默默地等她自己想清楚,见到沈令飏前,也无法确定朗晴是否隐瞒了真实身份,但与沈令飏见面后,他有意无意在话语里强调朗晴、梁婍等话语,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默默望向路面,朗晴脑中千思百转,迟迟未下决定,忽地想起傅翌容方才问她有何打算,还问她是否仍要跟他回山上,莫非……他是担心她改变心意,转而与霍远在一块儿?
她怨嗔地瞥他一眼,把她当成什么了,如果她真喜欢霍远,早腻在对方跟前了。
“怎么?”他挑了挑眉,怎么突然对他横眉竖眼?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让他摸不着头绪,转念想了想,才露出笑。“不是小人之心,是小心谨慎与朋友之义。”
朋友之义四字倒让她又沉默下来,自己似乎陷他于不义了。
傅翌容摸摸她的头,柔声道:“我说笑的,别多想。”
她点点头。也是,既然霍远找梁婍并非为了婚约,只想确认人是否安在,自当不会在意此事。如此一想,她心情又好了。
他低头凝视她,双眸隐着波光,像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潋滟,朗晴恍然,终于明白为何他能让她安心,他令她想到碧海蓝天,让她感到惬意自在。
“反正我一定要去见你的师兄们的,你不教我穿云掌,我叫他们教我。”她笑着说。
他微笑,简简单单地应和。“好。”一颗心安稳下来,她既然决定与他在一起,他便不会放手。
忽然想起一事,朗晴立即问道:“你与沈令飏是死对头吗?所以他才冒充你?”
他迟疑了下后,才道:“一年前是我把他打下海的。”
她惊讶地望着傅翌容。
“江湖上有不少类似伏雁楼的组织,除了杀人,也能押镖护人,训练打手护院,反正拿钱办事,买主出得起钱,他们就帮你打理得妥妥帖帖,伏雁楼以杀手闻名,我与他们向来没什么关系,直到去年他们派人撀杀一名朝廷官员,我得了消息,赶去阻止,费了一点功夫才将沈令飏打下悬崖,只是没想到最后变成这样……老天实在狡猾得很。”他望向远处的青山白云。
她呆愣了一下,才道:“果真太狡猾了。”她对天皱眉,忽然想到一个疑点。“为什么你会得到消息?伏雁楼的任务应该不容易探得吧?”
他微微一笑,对她的机敏露出赞赏之色。“我底下有很多探子。”
她疑惑道:“为什么?”她以为他只是个江湖侠士。
“我不能对你透露太多,简单说我属于一个秘密组织,组织隶属于朝廷,主要探听金国有无不寻常的活动,另外留意江湖上的动静。”江湖人士个个有武,通常不会与官府作对,更别说杀害朝廷命官,但林子大,什么鸟儿都有,偶尔会出几个像沈令飏这样,不认为谋害官员有何大不了的人。
为免她再探问下去,傅翌容转了话题。“山上有一座湖泊,你可以在那里垂钓。”
“好啊好啊!”明白他不想说得太多,她也顺势转了话题,“别忘了你们家宅子的大鱼归我。”
他浅笑,“我没忘。”
她甜笑地重新将头靠回他肩上,故意道:“我头还痛。”
他抬手抚上她的眼尾,黑眸噙着笑意,朗晴舒服地叹口气,随意与他说着闲话,日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还有他的体温,让她身子愈发软绵,忍不住打了呵欠。
他将她揽在怀中,为她挡去些许日阳,低头看着她沉睡的秀颜,回去的路还很长,但有人相伴,感觉真好。
第8章(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