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和兵部共同拟定的作战计划,其中包含的引申义,就只有辽东附近的那些军方大佬们心知肚明了。
显然,大明帝国的中枢已经对王甫同在这场辽东之战中的表现非常不满了,新军被扩编到20万的规模,辽河防线上的其他旧军兵力也要达到30万——这在常设兵力上已经形成了对辽北军25万人的压制,并且一口气扩大这种压制到了二倍的程度。
当然,如果算上动员起来的预备役部队,这个数量还要更加庞大一些,补充上在辽东之战损失掉的兵力之后,大明帝国在辽东的兵力依旧可以超过百万。这对叛军形成了数量上的优势,已经摆出了一副要继续战争的架势了。
如果辽东的战争不结束,反而扩大并且愈演愈烈,那么无疑大明帝国就将被迫持续向辽东地区输血。这是兵部葛天章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因为这会让大明帝国先南后北的战略方针动摇,打破大明帝国在马六甲海峡的战略优势。
“陛下,如果持续向辽东增兵,会不会影响到我们在东南亚的战略?”葛天章缓缓的说道:“既然辽东局势已经僵持了下来,就交给王珏王甫同冯平章等人经略就是了,剩下的事情,交给礼部交涉,在东南亚向锡兰施压,多管齐下迫使叛军退出奉天,就可以了。”
“叛军向我大明帝国贸然挑衅,杀我边军戕害百姓,难道这种事就这么算了不成?”朱牧听到葛天章的话,有些恼火的反问道:“东南亚东南亚,难道东南亚的利益,就真的比辽东的血海深仇更重要么?”
“臣有罪!”程之信赶忙低头弯腰开口抢先说道:“陛下!这辽东战事,乃是因为军官盗卖军火,亏空储备所致,调查出来的结果,盘根错节攀咬甚众……前线惨败以至于让陛下失了威仪,乃是臣的责任,请陛下责罚!”
“陛下!”葛天章这个时候也勉强着弯腰,带着哀声抢白道:“不能以个人荣辱与喜怒,来兴起战争。这是古来就有的教训,请陛下放弃报仇这等肤浅的想法,坚持以国家利益为先啊!”
“陛下!臣虽百死,亦不能赎罪。可这辽东前线军火亏空的案件,调查了这么久,也算有了一些端倪……部分证据甚至和首辅赵家,与次辅王家有关。这个时候贸然开战,恐怕帝国根基不稳,影响前线战事啊……”程之信还没等朱牧开口,又抢着把之前军火盗卖案的旧伤揭开,直接让朱牧愣在了那里。
谁都知道军火盗卖案里,王家的王怒等人算得上是难辞其咎,锦衣卫和东厂的密报里,这件事和部分晋商以及首辅那边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真要是追查起来,谁也说不好会翻出什么浪花来,所以朱牧也一直没有斩尽杀绝的意思。
可这时候兵部把此案翻出来,也让朱牧不得不暂时放下会战辽东的计划——道理很简单,你不是要打仗么,这内奸还有庸臣奸臣都不除去,前线怎么可能安心作战?这里面更深一层的含义也非常明显:你如果不妥协,那兵部还要翻出更多的恶心事来,一直到你服软为止。
“召内阁首辅大臣赵宏守,与内阁次辅大臣王剑锋觐见!”朱牧越看眼前的这两个兵部的大臣越不顺眼,咬着牙高声吩咐了门外的侍从去召集内阁,然后对他们两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这也是他对付这些难缠的大臣最无奈的一招:我不跟你们谈了,赶紧滚蛋!看着这两个兵部的大臣退出了书坊,朱牧将办公桌上摆放着的一个玉镇纸扫落到了地上,这玉镇纸碎断的时候,发出了咔嚓一声脆响。
“我看你们还能嚣张多久!老匹夫!”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朱牧用谁也听不清的声音,低声咒骂道。
77无法用对错评判
晚些时候,葛天章和程之信两人已经出了紫禁城的时候,奉旨从文昭阁赶过来的首辅大臣赵宏守,以及次辅王剑锋两个人,才一前一后的进了皇帝陛下所在的仁智殿。他们两个看到了主管经济还有军事方面的顾问从屋内退了出来,于是经过通报,台步进了皇帝陛下的御书房。
不过显然皇帝陛下朱牧现在的心情非常不好,有关蓟辽和京畿地区的武器储备军火弹药盗卖的案子,就如同是悬在皇帝头顶的一把尖刀,让朱牧寝食难安起来。这件事他是非常希望彻查清楚的,因为作为皇帝他真的不希望动摇国本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而且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也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这件事上做了手脚,间接的坑了先皇朱长乐。即便是本着为父报仇的心态,朱牧也很想知道这件事的幕后黑手,究竟是哪个不怕死的混蛋。
“这就是你们的态度!这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