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腿一软跪下去,带着哭腔开口嚎道:“请陛下念臣一片忠心……”
“要不是念在你在兵部还有那么一点用处,朕还会给你站在这里的机会?”朱牧恨恨的捡起自己桌子上的一摞兵部送上来的奏折,丢在了程之信的脚下:“现在知道谥号难听了?朕的父皇还挂着个孝悼的名号,在朕的心里躺着呢!”
坐在那边半梦半醒的葛天章眉毛挑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话,最近他的身体已经非常不好了,不然朱牧接见他的时候,也不会赏赐座位。现在站起身来和有些发怒了的皇帝朱牧正面冲突,对大明帝国先南后北的战略方针不利,也对兵部的格局不利,对他这个快要入土的人也同样不利,所以葛天章轻轻摇了摇头,下巴上的白胡子摇晃了两下,最终还是被程之信用余光看见了。
“臣惶恐!新装备的事,臣思虑不周,请陛下降罪!”程之信一看自己的上司兼半个老师的葛天章发话放弃了,当然赶紧退让,选了个最轻的借口,赶紧承担下了自己的罪责。这也算是为自己找后路,堵上皇帝直接扣帽子的嘴。
对于兵部来说,这种和皇帝陛下讨价还价的正面战斗并不多见,因为葛天章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这几十年,算得上是大明帝国边境最稳定的几十年时间。之前的几个皇帝,包括朱长乐在内,都没有如同朱牧这么“二”的。他一上台想着的是怎么更改这个国家的大战略和内外格局,而不是坐享着整个帝国依旧富饶的资源安稳渡过一个太平盛世。
这个年轻的皇帝上来就拉拢危险的资本集团,还仿佛儿戏一样建立起一支所谓的新军来。原本的满朝文武都抱着看戏的心态等着这个新皇帝自己出丑,结果辽东之战竟然让一个叫王珏的小儿给逆转了过来,这就让兵部有些做不安稳了。
一个兵部高层和远在辽北的王甫同都担心的事情出现了:就是这么多年来高瞻远瞩的兵部还有尽心竭力的边将都没有能够摆平的金国叛乱,其实并没有他们口中那样强大和不可战胜——就像当年努尔哈赤创造的满人无敌神话被天启皇帝打破一样。那么现在叛军被新军打败了,是不是直接证明了兵部和边将都是尸位素餐的庸碌饭桶?
“兵部也不用担心什么,朕知道你们觉得自己面上无光了,被朕的新军抢了功劳……那新式武器坦克,就是朕和王珏一起设想出来的,你们手中没有这等利器,无法建功立业朕是理解的!”打了兵部狠狠的一棒子之后,朱牧开始给甜枣了。他用事实证明着自己过往的二十年没有虚度,而是学到了帝王之术的精髓。
“不过,古人云:见贤思齐!既然新军已经在战场上做出了表率,那么所谓的陆军就不能不改进自己!”他一边说这段话,一边把目光从满头是汗的程之信身上,挪到了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里的葛天章。
然后他缓缓开口,说出了一个让兵部众臣有人欢喜有人忧的决定来:“朕并非要动摇先南后北的既定国策,这一点请兵部的众位爱卿不必质疑。”
随即他话锋一转,下令说道:“但是,朕要陆军在东北选出一支部队来,充入新军!编制番号训练皆参照新军样式,武器军械同新军!不过按照朕的惯例,朕依旧要扩禁卫军,充实进这支部队……”
“还有一事,就是王甫同在辽北军坐的太久了,朕下个月,也就是8月31日要庆生,兵部拟个旨意,让他把军务交给副手,进京面圣吧。”朱牧仿佛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可是在办公室内的所有人,都听得明白这其中究竟蕴藏着多么巨大的暴风骤雨。
新皇帝登基,边将是有惯例要赶回到京畿面圣朝贺的。不过很多边将有的时候会“生病”,有的时候会面临“边境危机”,经常安排自己的儿子或者边军二把手代替自己进京应付……这条规矩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形同虚设,没有人当真起来。
现在新皇帝朱牧一边举着边将回京述职的大义,一边用自己庆生做理由,打出了一套请边将王甫同进京的组合拳。兵部一群人顿时有些晕头转向了,他们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来拒绝朱牧的这个“合情合理”的要求。
大家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终于睁开了眼睛的葛天章,还有满头大汗的程之信,希望他们两个赶紧给大家个暗示,是寻个理由拒绝皇帝,还是想尽办法求王甫同回京。
毕竟在兵部内,谁都知道王甫同的崛起,是葛天章坐镇兵部之后的事情。为了实现自己先南后北的战略部署,葛天章启用了能力并不出众的边将王甫同。这并不是因为王甫同如何厉害,而是因为王甫同对边境的处理手段符合葛天章的要求。上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