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猴子一看那女孩模样和竹青差不多,头脑一时失控,一边叫着竹青妹妹,一边就要去抓那女孩的手。
那女孩叫一声,瓜棚里跳出一个老头,手里拿一根木棍,就朝猴子打来。猴子连忙两手抱着头,缩着脖子,也不躲也不避,老头那棍子就打在他的脊背上。
那女孩一看猴子挨了一棍子,还抱着头等着第二棍。连忙喊:“爷爷,别打了!”
老头那棍子又放下了。猴子被这一棍打的清醒过来了。说:“我不就吃你一个面瓜吗?”
老头说:“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是吧?告诉你,你吃我十个面瓜,我也不会打你。”
猴子说:“那你为什么打我呀?”
老头说:“你还装糊涂,你刚才对我孙女说什么了?”
猴子说:“我说什么了?我记不住了。”
老头说:“还装是不是?我看你也有五十多岁了,还管我这十几岁的孙女叫妹妹,还要去抓她的手,你下作不?”
猴子的脸上就挂不住了,心想,我这是怎么了,我真这样下流了?他说:“我真这样说了?那你再打几下吧。”说罢,两手又抱住脑袋,蹲着等棍子。
那老头说:“你是要讹我是吧?”
猴子说:“刚才是我说了错话,我又不能收回来。你打我几下,消了气,不就完了吗?”
老头说:“你这人好奇怪。你是干什么的?”
猴子说:“我能干什么?我不就是个穷要饭的吗?”
老头说:“你要饭到村子里要去,你到这荒野来要什么呀。”
猴子说:“你还打不打了?不打我要走了。对了刚才吃你一个甜瓜,该多少钱呀,我给你钱。”说罢身上掏出一块大洋。
老头笑起来:“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怀揣着大洋要饭?你那大洋是真的吗?”
猴子说:“当然是真的,不信你看看。”说着把大洋丢过去。
老头一把接过来,反复看了一会,又对着大洋吹了口气,放在耳边听了一会,脸上现出惊异的表情:“你真的是怀揣着大洋要饭?”
猴子说:“是啊,你都看到了。我走了。”
老头说:“回来!”
猴子说:“不就一个瓜吗?一块大洋还不够?”
老头说:“你就是把我这块地的瓜全吃了,我也不能收你一块大洋。你是想弄我个下不去,是吧?我打你一下,向你道歉还不行吗?钱拿去吧。”
猴子把钱又接过来,放在地上说:“你打我,是因为我说了错话,我给你钱,是因为我吃了你的瓜,一事归一事。”
说着把那块大洋放在地上,大步走了。那老头跟在后面叫,他也不回头。
那老头捡起大洋,在手里掂着,对孙女说:“孙女儿,我长到七十多岁了,还没有遇见这样的怪人怪事。”
且说猴子背着背囊,在荒原上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他后悔刚才没有向老头打听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时候他头脑清醒,知道自己那天晚上少说跑出几十里。但不知道是向那个方向跑的,也不知道现在他在沂水县城的哪一面。
他必须回到县城附近,如果竹青在找他,那一定也在离县城不远的地方找他。
但这里一个人也没有,问谁去?所以,他必须找一个村子。去问问路,才好决定向哪儿走。
前面来到一条小公路上,这是鬼子为把火车上卸下的物资发送出去而修建的一条三米宽的小砂石路。
这路好走多了。顺着这路走。总会遇上行人,也总会遇上村子的。那时就可以问路了。
后面响起马达声。猴子向后一瞄。一辆鬼子的边三轮开过来。那摩托上坐着三个人。一人开车,一人坐后架,一人坐车斗里。
猴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他不想惹事,消灭几个鬼子,对寻找竹青好无帮助。那摩托走到身后不远,突然加大油门对着猴子闯来。
猴子叹口气,摇摇头,头也不回地大步走着。那摩托:“嗡”地一声撞上来,猴子的身体就飞起来,在空中翻了一个身。
但鬼子们都没有看到,猴子在翻身下落的时候,在开车的鬼子脸上轻轻拍了一掌。
猴子重重地落在路边。车上的几个鬼子哈哈大笑着,那摩托车疾驰而过。
突然,那车子摇晃起来,接着走起了爱司路,绕了一个爱司,第二个爱司还没绕完,那车子一歪,拱在路边不动了,车上的三个鬼子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