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和竹青来到马王镇时,太阳已经挂在西北方的山头上。群山在夕阳的照耀下,西面是明亮的翠绿,东面的幽暗的墨绿。
马王镇只是山坳里一个小小的村落。远远望去,小镇在大山的映衬下,似乎是大山脚下一块小小的瘢痕。
摩托车留在路上的印痕还清晰可见,猴子和竹青在这印痕的指引下,一路跟踪来到这个小镇。
这时候,猴子和竹青已经和西北行署完全失去了联系,面前哪怕是千军万马,也是两个人在孤军奋战。
他们不敢贸然进镇,毕竟在这个几乎和外界完全隔绝的地方,突然来了两个陌生人,那是非常扎眼的。
现在的问题是,鬼子为什么要把麻宫送到这个地方来?难道这里设下了一个更大的陷阱?还有一个问题是,麻宫真的来了吗?还是在半路上被放到一个什么地方?
这些都是无法回答的问题。
这时,猴子和竹青已经绕到镇子西面。他们距离镇子还有二里远。有一条小河从山里流出来,弯弯曲曲流经小镇,往东南方向流去。
看来,是这条小河,养活了这个镇子。猴子和竹青在小河边坐下来,洗了手脸,把水袋灌满,然后拿出吃的,来吃他们今天的第二次饭。
给养还是充足的。他们消灭一个鬼子,就要缴获两样东西,一个是子弹,一个是吃的。
溪水在潺潺流淌。猴子说:“妹妹,现在天黑了。有这么好的水,你洗一洗吧。我来给你警戒。”
的确是需要洗一洗。大热天气,紧张的战斗。那衣服不知道汗湿了几次,而且身上也粘腻的难受。
猴子是不会看的。但竹青还是个姑娘,差几个月才到二十岁。虽然他们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以算是对方的人了,但毕竟还没有成亲不是?
竹青感到脸上“呼呼”出火。她嗫嗫道:“哥,算了吧,只当我们没有遇到这条小河。”
猴子叹口气:“妹妹,真对不住,我们跑到这个荒凉的地方,连最起码的生活愿望也不能满足。”
竹青说:“哥,你又说这话!这怎么能怪你呢?我们选择这条艰难的道路,不管吃多少苦,都是心甘情愿的。”
猴子说:“可我心里老是感觉……感觉是我造成的。”
竹青说:“哥,别说了。我来听一下,周围有没有人。”
晚风掠过荒原,吹得有些肆无忌惮,山溪边长着茂密的荒草,和夜晚悄然开放的不知名的小花。远处零零落落地生长着一些缺肥缺水的矮小的老头树。那些一丛一丛的小灌木像一群黑色的羊。
寂静的荒野,没有一点人声。
猴子端着枪,用起内功,听着几百米内有没有人的活动。听得身后传来撩水的声音……洗好的衣服晾在灌木上等会夜风就会把它吹干。
一会,竹青在身后说:“我好了。哥,你洗吧。”
猴子把衣服洗干净,拧干,就套在身上。而竹青则换上一身干衣服,那潮湿的衣服,晾在灌木丛上,让晚风吹着。
竹青走过去,试试猴子身上那潮湿的衣服,说:“哥,这样穿在身上不舒服,你光着上身,把衣服让风吹一会,再穿上吧。”
猴子说:“不管他了,我不想在妹妹面青表现得过分粗鲁。”
竹青说:“哥,你从来都没有粗鲁。你是个君子。我们也不像是亲爱者,就像两个普通战友。整天就是打仗。”
猴子说:“妹妹,真是对不住。我们整天想的就是打仗。稍微有一点差错,连命都没有了。该死的鬼子,害得我们连谈情说爱的时间都没有。”
竹青一边解下猴子的上衣,把它晾到灌木上,一边说:“哥,这样挺好。”
猴子走过去,温柔地揽住竹青,竹青便把脸靠在猴子的肩膀上,一只手摸着猴子结实的胸膛,身子不由微微颤抖。
“妹妹,你冷吗?”
“哥,抱紧我……”
山溪在他们身边轻快地欢唱……
马王镇星星点点的灯光亮起来,神秘迷幻如海市蜃楼。远离镇上人家最西边也亮起两处灯光。走近了才看出,那其实算不上人家,只是一个小窝棚而已。
猴子和竹青的脚步声,惊动了一个小狗,“汪汪”地叫着。窝棚里走出一个男人,看到两个黑影走来,便问道:“是谁啊?”
猴子说:“大哥,我们是过路的。想找口水喝。”
那人说:“别的没有,水有。请来吧。”
这是一个根据地势搭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