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覆上袁园的手,没有说话,只是勉强地笑笑。虽然小姐都开口这样说了,但是心中还是有个小疙瘩。只要公子所问的事,她都会知无不言,公子就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弱点。
琪昇只是微闭着眼睛养神,听着袁园的话,却不插话。袁园从早上出发到现在也没有同琪昇讲过一句话,虽然知道琪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心中却还是有点小小的生气。
马车上又是漫长的沉默。袁园时不时望着琪昇,心中小小的气闷也被这沉默消磨地一干二净,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大哥,妹妹想求你一件事。”
琪昇没有说话,只是稍稍睁开了眼睛,表示自己正在听她讲说。
“我现在一心一意同大哥回北萧。”袁园认真道:“只求让我同骆阳好好道别,行吗?”她朝琪昇坐近一些,轻轻挽住琪昇的手臂。
良久,琪昇才叹气道:“最好不相见。”袁园满以为自己这点小小的要求,琪昇应该会答应,谁知道竟然被一口拒绝了,不由得有些恼怒道:“我都说了会和你回北萧,为什么你就不能通情达理一点!”
“不相见便少了想念,不诉请便没了离愁。”琪昇皱眉道:“你又何必去徒增自己的痛苦。”
袁园却全然听不进去,她只道这番一别在这个交通落后的古代,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同骆阳见面,所以一定要去道别。便坚决道:“痛苦我也要,明日离开了南陵,恐怕再难见骆阳,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琪昇心道琪磷的倔脾气,若是这件事上自己再三阻拦,怕她急了要同自己作对,真地就留在了南陵,不如就退一小步,反正同骆阳告别也不是什么原则上的问题,便慢慢道:“你若是想,去做便是。求我答应做什么?”
“多谢大哥!”袁园把头靠在琪昇肩膀上,不知怎么的,琪昇答应让她去同骆阳告别,却完全高兴不起来,想着如何同骆阳开口就愁死了。
………你们分手吧!…—————
晚上找到客栈落脚后,袁园便要去找洛阳,去寻不见他的人影。在客栈的内院里,看见了骆阳的一个手下,就逮着问骆阳的去处,这才知道他在马厩里面喂马。
“你一个大将军,怎么自己喂起马来了?”袁园奔到马厩,一眼就望见了正抚摸着马儿,拿干草喂马的骆阳,之前想好的千言万语到了口中却说不出。
骆阳拍了拍马儿的鬃毛,笑道:“浪子是我叠谷大捷时,义父送我的。不同于其他马。”言语间有些骄傲,可随即又觉得自己对北萧人袁园说北萧大败的一役,有些不妥,抱歉地笑了笑。
袁园当然记得叠谷之战,听琪昇说正是这关键的一战让北萧无力还击,所以才有了和亲的下策。她走进了马厩,也试着摸了摸浪子,心道万事总有牵绊,骆阳打了胜仗得到了浪子,琪磷因为这一仗,嫁来南陵为情自杀,自己莫名其妙附上了琪磷的身,如今又和骆阳一道摸着浪子,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缘分呢?
骆阳低头望着沉默的袁园,以为是自己刚刚说的话惹她不高兴,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
“浪子……好奇怪的名字”袁园摸着浪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为什么不叫金不换?”对于骆阳这样一个老实人,给自己的马儿取名叫做浪子,觉得有些好笑。
“呵呵,第一次放它出栅栏时,它一阵风似得冲了出去”骆阳笑道:“我换了三匹马才把它追了回来。义父说它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原来如此。”一个想法在心中浮现,袁园抬头笑问:“你现在能教我骑马么?”
骆阳对袁园提出的要求有些意外,问道:“天都黑了,怎么教你?况且你一个女儿家能骑上马走了几天,已经很好了。”
“那都是因为你帮我牵着缰绳啊!我要一个人也能骑马,不管是慢慢地骑还是飞快地跑,”袁园一边说,一边在马厩中找了这些日子来,自己骑的那匹白色的马。
“啊!找到了!金不换!”袁园熟练地解开缰绳牵住,拍了拍马儿,对它笑道:“从今后你就叫金不换,金不换,金不换。”连连唤了它三声,那白马就像是听懂了一样仰头嘶叫了起来,袁园大喜,翻身上了马,拉了拉缰绳对洛阳道:“走,教我骑马去!”
“金不换?”骆阳摸了摸鼻子,不由得笑出了声:“你这丫头当真古怪精灵地很。”
“你有浪子,我有金不换,这样不是很好么?”袁园收紧了缰绳,金不换慢慢踱出了马厩,嘴上虽然是调侃,但是心中却道既然人不能做成对,那就让马的名字做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