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嘴。
“笑什么笑?”袁园有些疑惑,责备道:“不要乱动!你身上那么伤口,万一又裂开怎么办?”
林逸诗点头认同,一本正经地沙哑道:“当我睁开眼睛看见你熟睡的脸时,我以为我死了。”
“你这张嘴全口胡言乱语!你现在不好好活着么?”袁园瞪了他一眼,举起手作势假装要打他的嘴巴,却被林逸诗抬手扼住。
“是你说的。”林逸诗失笑道:“和我一起下地狱。”
对啊,是她这张乌鸦嘴说的,袁园也跟着笑了起来,忽然想起当她说完这句话后,林逸诗反抱住她,在她耳边的低语:“好,一起下地狱。”
“可是,现在我们都活着。”她起身把林逸诗又轻轻放回了硬枕上,笑道:“这个约定,就暂且延迟。我先出去看看你的药煎好没有,好生躺在床上,不许乱动!”林逸诗点了点头,合上了眼睛。
第一次和骆阳分别时候,她有大哥琪昇陪在身边。第二次彻底失去骆阳时,大哥远在东满治病,还好有林逸诗。照顾一个重伤的林逸诗,让她无暇去想那么多的伤心事。袁园抿嘴笑了起来,林逸诗,是她现在阴霾的世界中,透出的一道阳光。
她加快了步伐,捞起帘子走出大帐,准备去军医那里看一看林逸诗的药。
刚一出帐,就迎面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此时晚霞已经快要散尽,四周开始凝结在一种入夜的灰色雾气中,袁园撞在那人怀中,本想退后一步,却被那人接借势紧紧箍住!
她以为是那个鲁莽将军,抬头张嘴欲骂,却一下愣住了,顿时哑口无言,灰雾中仍能看清他的模样,混蛋!是他!他是怎么进来军营中来的!居然敢明目张胆地站在她的帐外!为何那些过往的巡逻兵都他视而不见!她想,今天的噩梦还没有完,才刚刚开始。
“来—!”话来没有喊出口,袁园只觉背脊一凉,自己竟然发不出声音,而且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竟然不听自己使唤,就这样乖乖靠在他怀中,动弹不得。
那人的眉毛动了动,抬手摸了摸鼻子,竖起手指放在唇间:“嘘。”嘴角稍稍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禽兽
他颀长的身躯将她完全淹没在了怀中,袁园现在即说不了话,身子也动弹不得,就连全身的血液似乎也凝固不动了,心就像被铁钳子钳住一般在搅动。
吴霏单手将她扛了在了肩膀上,大摇大摆地朝军营外的树林走去。让袁园惊讶的是,来来回回那么巡逻的士兵,明明都看见了她被吴霏挟持出营,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救她!甚至看见了都还装作没有看见,低头路过!
在浓荫密布的树林中,只有夏蝉偶尔叫上几声,不过却更衬得这林中死一般的寂静。白月光从枝繁叶茂的缝隙中倾泻而下,林中变得像仙境似得,抹上了一层淡淡的云烟,缭绕于其中。
吴霏将袁园放在了一颗松柏树下,捏了一下她的小脸,笑道:“好了,现在便只有你和我了。”
他在笑,眼神中透着轻蔑,看起来就像在玩弄已经到手的猎物的一样,有些得意。
袁园瞪着他,恨不得一把抓住这个一切所有痛苦来源的罪魁祸首,把他搓烂,将他的骨头碾碎!都是他!如果没有遇见他,她就不会遭受这么罪,她就不会怀上这个不应该有的小孩,她就不会彻底失去,骆阳,也许。
一股强烈的恨意一下从心底涌了上前,冲红了脖子脸。她曾经对这个男人说过,会让他后悔当初放走了她,可是之后的每一次见面,他都能牢牢地,毫不费力地制服她。想要报复吴霏,她似乎想得过于天真了。可是作为海盗,他独霸一方,且和朝中权臣勾结,不可能动他。离开了海上,他也武功高强,难以伤他。
“小脸这么红?”吴霏抬手滑过她的脸颊,轻轻地用手指卷起她耳边的头发,又放下:“难道,一看见我,你就□焚身了?”一边说着,手就沿着她的脖颈,顺进了她的衣领,轻抚着她的锁骨。
这一次,她不会选择懦弱地闭上眼睛,或者不争气地哭着求饶。袁园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吴霏,就算不能说话,不能反抗,她也不要表现出半点软弱,或是害怕。害怕,她现在就像赤着脚在暗夜的雪地中走着,双脚早就烂掉,还怕冻伤?
吴霏的手掌也大,很冷。他的笑容有些清冷,皱眉道:“比还瘦,你征战辛苦了。”话语间,轻轻地在她肩膀的某处一点,袁园一口气瞬间便回了过来,可是身子还是不能动!
“你……”她开口就骂道,可是话才刚到嘴边,就被吴霏一下按来靠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