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着头久久不做声,低头捧起她的脸,才发现她竟然哭了,心中顿时急了,不由得发自肺腑道:“相信我,好吗?我是从小就是一个孤儿,可是也被骆老将军视如自出得带大。你要相信我,我对你们母子,真心可鉴。”
“我不相信。”袁园抽开他的手,哭腔道:“你说了那么多让我伤心的话,你随便一句话便要我嫁,我才不嫁。”她是口是心非,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嫁他为妻,时时刻刻黏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园园,是我太鲁莽了。”骆阳有些意外,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他虽然不懂怎么讨女子欢心,可也觉得自己突然这样说出来,实在是冒失。
只见骆阳憋红了脸,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怎么说才算正式,良久,又郑重地开口道:“琪磷,我会向你大哥提亲,我会……”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同心锁,支吾道:“这,这锁,我自己修补好了,虽然不比之前好看……”
“不要叫我琪磷。”袁园打断了他,皱眉认真道:“在你面前,我就是袁园,只是袁园,从今往后,你便这样叫我,一辈子也不准改口。”然后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同心锁,攥在手中:“这锁,被你修补得好难看,不过我还是先收着……”
骆阳怔住了一下,脸上紧张的神色忽然消失殆尽,大笑着一下大力地将她举了起来,抱在怀中转了几圈。袁园被他转得有些头晕,闭着眼睛大声道:“快一点放开我,我都被你转晕了!”
“不会放开了。”骆阳开心地笑道:“一辈子也不会放开。”以前总是想着要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可是现在,却只想和怀中的这个可爱的女人逍遥世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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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邃微白的天空中散步着几颗失光的星星,四处笼罩在曙光的薄明之中。袁园一夜未睡,她的精神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好过,自从怀孕后她一直就恹恹的,心情也不好,整个人围绕着一股愁云惨淡,今天的她就像忽然重获了新生。
她十分固执,硬要骆阳陪她到山顶看月亮。
虽然骆阳一早就要赶回京师,可是他却陪着她在叠谷的山顶坐了一夜,怕她着凉,便一直紧紧着抱着她。
可惜月亮蒙上了灰雾蒙蒙的纱巾,只舍得露出半个弯弯角。
“快天亮了,我带你回军营。”骆阳横抱起她,准备起身离开山顶。
袁园叹了一口气,天已经快亮了,坐了一个晚上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不是月圆便不是月圆,就算等一晚也不会是月圆。”她倚在骆阳的胸膛上,环抱着他的腰,道:“你可知道有句话,叫做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我是粗人,虽不识得这些诗词,可是其间的意味还是能体会几分。”骆阳骑上马,让她坐在前面,袁园一直就抱着依靠他,像一个离不得父母的小孩子一样,他知道她是不舍得让他离开,天亮,他就要立刻带着大军,挥师回京。
“以前喜欢坐在你的身后,想着要和你浪迹天涯。现在却躲在你的怀中,听着你的心跳。”袁园出神道:“月圆人团圆,我等着月圆,等着你回来。”
“那这个孩子就叫月圆,如何?”骆阳笑了起来,道:“待我打完胜仗,就带着你,还有月圆,我们一家三口团圆,不再分开。”
“骆月圆,骆月圆,很好听的名字。”袁园突然真心地想做一个母亲,爱一个男人到了极致便会想为他生小孩,她的语气有些坚决:“是四口,不,我要为你生好多小孩,我们一起在我们的家中,你出去挣家计,我在家中带孩子,教孩子念书……”
越说着,心情就是越是糟糕,这种心情是如此的特别,是她从来没有过的,骆阳人都还没有走,她就开始担心,开始心慌,开始不安,开始没有安全感,不想和他分开,哪怕是一分一秒!
袁园抬头望着骆阳,声音有些微颤:“我们现在就离开,好不好?不要去打战了,好不好!要不,你带我去前线,我就乖乖地呆在你身边就好!”说着说着,眼泪就又不争气地留下来,好不容易能和他一起,不想这么快又分开。
“不要哭,不要哭。”骆阳勒住了浪子,捧起她的脸为她擦眼泪,心疼无措道:“我怎么能带你去前线?听我的话,好吗?”
“我就是要跟着你去!若是我不能去,你也不能去!你……”语气渐渐变得有点愤怒,莫名其妙的愤怒,对马上的分离而愤怒。现在,在骆阳面前,她终于把孕妇的暴躁和任性发挥得淋漓尽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