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诉我,你死路一条。告诉了我,或许还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吴霏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白色纱袍下若隐若现的锁骨,语气笃定,动作轻佻。白衣女子浑身一紧,那是她的罩门,不想才与吴霏过手几招,他便摸清了自己的罩门,已经是必死无疑。
“不错的威胁。”白衣女子微微笑道:“可惜吴爷却不知沐春离宫的人,都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何惧死?”说完,她的身子一震,双目瞪大,在吴霏怀中软了下去。
吴霏扔掉怀中的女人,皱眉暗道竟然自断经脉,沐春离宫的杀手的确是他不能估量的,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做不了。袁园倒吸了一口冷气,愣愣道:“她死了吗?”不等吴霏回答,她扑了上去,使劲摇着瘫软在地上的白衣女子,道:“快说啊!快说啊!我的儿子在哪里?”
“已经死了,傻子。”吴霏一把捞起袁园,拉着她往外走。
袁园跟不急他的步伐,使劲挣脱他,道:“现在你是做何打算?”
“当然是去找那个小鬼,之后我会想法子让你们离开。不然我拖着你这个累赘还能和陆野打?”吴霏不耐烦地道,他心中明白,自己因为气喘多年离不开寻欢的药,已经根深蒂固了,元气大伤的他此时和陆野硬碰硬,占不到任何上风。
两人一走出阴暗潮湿的地下牢狱,顿时豁然开朗。是一个花柳繁华,香飘蝶舞的园林,云飘碧空,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实在美不胜收。火红的石榴花与翠竹交错,艳丽又有些妖异。袁园与吴霏本来是一前一后穿梭于其中,吴霏带着她一直朝岛的东南方走,他知道那里有小岛的唯一出口。
突然吴霏止步转身,袁园一路在后面小跑,来不及止步,便一下栽进了他怀中。
“怎么了?”袁园疑惑地抬头道。
“这园子不对劲。”吴霏双手环住她的腰,让她不要乱动,低头在她耳边道。
忽然间那些假山开始霍霍地移动起来,亭台下沉,流水激荡,犹如天崩地裂一般。火红的石榴花与翠竹缓慢的分开,亮出了一条游廊。这园子果然不对劲,明明只有一条路直通东南方向,但是吴霏一眼瞧见碧空的艳阳,便知自己是被这小路绕去了西南方。
唯一的出路,这条游廊是去何方?答案不言而喻,游廊的尽头必然是陆野在等着他们。不走,他们就陷在这片迷林中,找不到出路,走的话,只有和陆野硬碰硬了。
“师弟,既然教人以诗传情,为何不来乐坊?”陆野的声音由游廊的尽头飘然而至,字字清晰。
吴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游廊的另一端,往日的仇恨一下子从心里涌了上来,冲红了脖子脸。袁园从未见过这般发怒的吴霏,她甚至能感受他从内辐射至外的力量,让她在感觉不适。不过吴霏一下子便放开了她,自顾自地朝游廊走去。
“吴霏……回来。”袁园本想叫住他,无奈他却充耳不闻,没有细想权衡再三,袁园便跟着他上了游廊。这一去前途未卜,生死有命。
这游廊似乎是穿梭在四季之间,两旁景色最开始是春暖花开,争奇斗艳,又是夏日高照,郁郁葱葱,再接着往下一段走,便是秋风瑟瑟,落叶飘零。吴霏走在前面,步履如飞,行至最后一程的时候,他忽然如闪电疾风一般飞奔了起来,跑得如一匹欲飞的骏马,袁园气吁吁地跟在后面,心道这对师兄弟到底是有何深仇大恨,能让吴霏失去理性,恨不得马上手刃陆野。
彤云密布,飞雪漫天。此刻游廊两旁的是山如玉簇,林如银装,刺骨的寒风卷来大片大片的雪花,在游廊中飞旋,袁园前行中显得有些吃力,前面的模糊的黑影融化在漫天冰雪中,这样的风劲还有重重叠叠弥漫在眼前的白雪让她看不清前方。
一片白茫茫地的世界中,让她觉得快要窒息了。忽然间,那密密麻麻的飞旋的雪花劈出了一道光亮,那些雪花骤然之间融化在半空之中,恍惚之间,袁园感觉她被人猛地拉了出来,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小脸被冰得通红,一时间之间竟然回不了神。
“这些都是陆野的幻术,你只要不看即可。”吴霏来不及和她多说,将她拉至身后。
陆野一袭红衣,半卧亭台中央,手抚古琴,琴弦的声音一根一根被他轻轻拨弄出来,若有若无的气丝却铿锵有力让站在吴霏身后的袁园都能感觉到寒意。
“师弟你变了许多。”陆野抬手指着吴霏身后的袁园,道:“以前的你,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回头进幻阵。甚至当年你母亲在你父亲的幻阵中,你也是冷眼旁观啊。”
“她背叛了她的夫君,那是她应